你又开始了。成弈揪着眉头瞅着成父:这话留给成子由听啊。
当然是开玩笑的。成父干咽着嗓子顽笑问:林甜和谭凯文还在往来吗?
爸爸,你很八卦哎。
嘿~成父吐着吹口哨的语气,她真给谭凯文生了娃娃啊?
拜托,这些话你就听听,好歹谭凯文他爸那时候都是个二把手了。
成父听着她的吐槽开始拿乔:落花时节又逢君,又是几个意思?
成弈一直给家里人说自己是母胎solo,有初恋没对象,电影圈里长得有棱有角的东北帅哥都是自己的哥哥,选秀节目里能唱能跳有礼有貌还有才华的选手都是自己的弟弟。
满口饭可以吃,满口话不可以乱讲。成弈去摸挂在后视镜上的紫檀串珠,这首诗本来就不写爱情。我说什么来着,师傅们说的话也就听一半吧?专门忽悠你们这些早就听天命的人,我们这些小年轻,不见得能听进去。努力掩饰中摇着头。
成父道:还记得小时候有次我带你来吗?那时候这条路还是石子路,外面的饭馆都是苍蝇馆子,我们随便找了一家坐下,后来来了几个师傅,点的是萝卜,上的却是炖猪蹄。你当时拉着我的袖子说,出家人吃肉是违反的,要坐牢,叫我打110。
她放下腿,直着身子问:丑死了,真的是太小没见过世面。你走这边这是还要去哪里啊?
霏霏小雨里,成父说:去邓婆婆家买点红糖饼吧,这是多久没吃到了。
其实没多久,新年的时候才吃了好多。喜欢甜食,更喜欢你带回家的红糖饼,打小就喜欢。
外面的小芝麻星星点点提着味道,你说小时候穷想要吃着馒头就是一种奢念,更别说还有芝麻粒儿来锦上添花了;外面那层酥的掉渣,几乎入口就化了,慢慢嚼到中央时刻,还能有这样的脆爽,你说好比做人,外柔而内强;再说最后中央处拇指大的方圆里,竟然还能如此甜,你老是讲,做人不能太贪,够留味就好。
我是没有资格参与定义你是不是一个好丈夫,但我曾经一度问自己,你到底是不是一个好父亲。你没缺席过我成长中的任何一个时刻啊,没有记忆支撑的时光里,有回忆足够回味的春秋里,小学时带我去CD点买SHE的碟,初中时送最流行的ipod叫我课间听时不要被班主任抓了,高中毕业时直接给了银行卡说女孩子更应该有第一笔硬核的资本,大学毕业回来工作又配上车和房,爱的浮夸,爱的庸俗,爱的朴质,爱的长久,反正对于爱,我是一个要求不高的小孩,你在乎我,那么一点点,我就很满足。
所以,你在我这里,还是一个好父亲,但不是一个好丈夫。
这么多年吃过来,记忆力的味道总是被唤起。老成,你也要学着不偷工减料。
成父被她说动,时不待我,但爸爸做生意上还是有分寸的。
*
黄闻嘉,你爸你大伯知道你要搞这一波吗?
孙皓月丢着牛皮纸袋在茶几上,掏出烟顺带对了对李明一眼,你媳妇儿也是脑瓜抽风了,被庄雯忽悠的一出是一出,跟着一起跳海。
牛皮袋里装的U盘和纸质档,无非是去年年末开始,庄雯带着李明太太一起在影视圈里面非法割韭菜的证据。
割韭菜的数目已经能够在财经版亮相了,孙皓月问黄闻嘉:这新闻庄雯自己能亲自播吗?
你的狗性怎么才嗅到?怎么没狗胆亲自去问她?黄闻嘉敞着腿双肘子架在膝盖上,瞄了一眼正在拆文件袋细绳的李明,别看了,你媳妇儿真是人精,搞事情之前还带着林甜入套,顶包的人都找好了,那我也就将就一下?
林甜年前带着小艺人从李明的公司乔迁,哪知道今年祖国抓税严实,新落脚的公司没经受起偷税漏税的检查,手里的项目通通停盘。林甜懊悔中,不计个人自尊去找了李明的太太,表达自己想要东山再起的决心。话说,小圈子内的最美经纪人,林甜不是白叫的;最年轻的合伙人,林甜也不要让外界白白叫。
我怂,钱可以少赚,但媳妇儿不能丢。李明看完纸质文件,点起了自己的雪茄,看来我祖上积的还不够多,犯不着好好带孩子的人独自跑外面刮野钱。
我姥姥、爷爷都得坟头蹦迪了。黄闻嘉从李明手里接过文件袋。
这事儿善后咋俩得各出一半。李明拍了拍他背心,老四,在理不?
你在理,我亏一亏。黄闻嘉把文件袋一哒一哒在茶几上拍,等我这边理顺了你找个时间。
这趟我是真理亏。李明斜起身子抖了抖下烟头,搁在烟灰缸上:前段时候有人拍到庄雯在澳门和梁生?
黄闻嘉真准备双手插后颈躺会沙发,抖了抖自己的二郎腿,和两位兄弟交代清楚:确有此事。
黄闻嘉,这是婚内出轨吧?孙皓月看一出好戏使劲拍着黄闻嘉的后背,接连砰砰砰好几声。
黄闻嘉侧身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叫单身自由不?
孙皓月又是接连砰砰砰好几声锤在黄闻嘉背上:你俩什么时候签的字?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