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从台北回香港常坐这一班】

    不正面回复，但又让唐绵得到答案，这则讯息很有男人的风格。

    不过几秒，对方回道——【好。你也要注意。】

    她小心翼翼地珍藏着这些信息，就像是曾经保管那些画像一般。

    【如果雨后上阳明山确实是  星光夜雾】

    唐绵将那张图放大看了看，整个城市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很是纯净洁白，有些神圣。

    唐绵又一次望向前座，带着不一样的心境。

    其实仔细听，歌词并不符合她的心境，但偏偏又有那么多、那么多的贴切部分。

    是唐绵很熟悉也很喜欢的女歌手，可这首歌，却是她第一次听。

    相当冷门。

    【想你与挂念你——也是真。】

    半个多小时的顺畅车程，可能是听腻了，也可能是觉得奇怪，司机一连换了好几个电台，都在重复播放这首歌，怎么换都是。

    念头到这里，唐绵笑了。

    但，其他的，似乎都有那么一点点偏差？

    唐绵抿着嘴巴，看了眼窗外模糊的灯火与色彩，才握着手机写到。

    【放的什么】男人问。

    【真美。然而，台北今晚下了很大的雨，车子现在还堵在中山高速上(?????????)幸好车上的电台音乐还不错……】

    唐绵还想说些什么，手机又震动了：【光线不好别看手机了  眯一会儿】

   【在车上，准备回蓉城。】对方知道自己在台北，唐绵回复得很快。

    唐绵望了一眼前座，她不太听得懂台语，只是将沉浸在潘越云那慵懒随性的声线之中。

    大叔连说几句脏话，似乎觉得很无语。

    就像黎靖炜那晚在翡翠城门口对自己说的，没有什么解决不了，也没有什么过不去。

    在她的印象里，她不觉得黎靖炜这么忙的人，会真的好奇自己在听什么歌，只不过是顺着自己的话题问下去罢了。

    【12：10点的飞机  去香港转机吗】

    在时不时会翻出这些信息看看的时候，唐绵觉得有不真实感。

    唐绵回了个表情包。

    【赵咏华的的《Midnight  台北》，你听过吗？很好听，只不过貌似不太符合现状~???】

    可没穿外套的她，被猛地灌进来的冷风激得打了个颤。

    唐绵犹豫了一分钟，看着远方圆山大饭店在一片雨雾蒙蒙之中亮起的点点星光，还是满脸通红地，将那条关心发了出去。

    【是呀~你怎么知道？】

    唐绵不清楚，这算不算爱情来时的模样？

    她又拿出手机想看看现在台北和香港的温度，却鬼使神差地输入了芝加哥——零下叁度。

    他解释道。

    当阿潘一遍遍唱到【你在芝加哥，我在台北】之时，唐绵的状态，完全不像这位老牌歌手在演唱时那样放松。

    黎靖炜这次的信息，来得很快。

    像是融化的糖果，直抵心扉。

    唐绵深吸一口气，扭头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夜与灯。

    【φ(゜▽゜*)?】

    唐绵诧异。

    她将屏幕关掉，望着窗外，心想：分隔两地是真，台北是多雨的城是真，芝加哥下着雪很冷是真。

    那种色彩，甚至，在昏暗的车厢，屏幕刺眼，她调暗了亮度后才回消息过去。

    黎靖炜的话不算多，但却让唐绵莫名安心。

    她非常喜欢那个年代的滚石、飞碟那一批女歌手。

    在这样的一个城市，这样的一个夜晚，这样的一个车厢，想到刚刚的对话，听着这样的一首歌，有一种很不一样的感受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开始加速，车载音响传来了让唐绵的心，狠狠一紧的歌声。

    但这些实实在在的话语在屏幕显现，又是那么真切。

    哦，不对。

    老式车载播放器一闪一闪的，像是在晃动着唐绵的心。

    但是，唐绵也试着不去多想它究竟是什么。

    这是不是，也是他的心情代表？

    黎靖炜一直在出差，在芝加哥待了两天，又去了温哥华，紧接着转道新加坡。

    此刻，唐绵脸上的笑容，是那种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的那种。

    男人传了张照片过来，还附上了一句话——【芝加哥下雪了  很漂亮】

    唐绵手机里最后一条信息，是他在樟宜国际机场准备登机回香港前发给自己的。

    第二次收起手机后，唐绵再也不能集中精力处理电脑上的东西，所幸闭上双眼，如黎靖炜所说那样，闭目养神。

    正想着，手机又震动了——【很有趣的歌  想与你分享】

    她将手机收回包里，摇下一线车窗，让自己红扑扑的脸蛋恢复到正常状态。

    心绪，在莫名中，渐渐变得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