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掐我的脖子,在濒临窒息中,我憋了很久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徐宙斯漠视我的眼泪,但还是松开了手,他起身从外面拉下电闸,把我反锁在了这间房里。
处处都是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我又哭又叫,拍打着房门,外头没有一丝动静。
我害怕死了,脑海里总会浮现徐宙斯妈妈的样子,她在照片里温温柔柔的模样,突然就变得阴森可怖。
她好像会说话,一直在我耳边重复着说我是个野杂种,说霍博文和徐赭永远不可以结婚。
那天的记忆到这里就很模糊了。
我不知道在房间里待了多久。
我好像昏昏沉沉陷入了一个梦里,梦里有谁终于把我背了出来,穿过长长的走廊,拐进了我熟悉的客房。
那人费劲地把我扔在了大床上,替我脱了外套和鞋袜,凉凉软软的手掌贴在我的额头上。
我不知道我在胡乱说些什么,一直嘴巴说个不停,就有人握住了我的手指,攥得很紧。
等我完全清醒的时候,已经是躺在医院病床上了。
我爸正拉着我的手和我说,不结婚了,爸爸不结婚了,别吓我了,安安。
他见我睁眼,就把我抱在怀里一摇一晃地轻声哄我,我们安安不是野杂种,是爸爸的心肝宝贝命根子。
我趴在我爸的肩膀上,看到病房门口有身影一晃,还穿着小学校服的徐宙斯转身离开了。
他背挺得很直,肩膀瘦削,手里还拎着一个大书包,像是放学后偷溜过来的样子。
夕阳的光辉穿过走廊窗户照在了他的身上,竟然给了我一种徐宙斯很孤单的错觉。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不怪他了。
我爸当时还以为我是在学校遭受校园暴力了。
因为我在昏睡中一直反反复复说着自己是野杂种,说自己没爸没妈,还说两个男人结婚好恶心,我不要我爸和徐叔结婚。
他守在床边听着我说这些刻薄刮心的话,看着我脸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心疼死了。
等我病好了点后,他就愤怒地找去了我们学校,谁知问了一圈后,听到的都是我平日里在学校怎么欺负别人。
我爸郁闷地回家,他也试图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死活不愿再提,只装成记不得的样子,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说到这里,我爸又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其实我当初有怀疑过是宙斯。”
“啊?”我有点心虚的闪躲视线,“怎么会想到他……”
“也是,从小到大宙斯都是很疼你的。”我爸弯唇笑了笑,继而又说了一件让我震惊的事。
“你被我们送去医院的时候,他还坐在车后座上偷偷流眼泪。”
流眼泪?
徐宙斯流眼泪?
我震惊了。
他可是那种在他妈葬礼上都没哭过的人。
我连忙追问我爸,“他、他哭了?……他怎么会哭??您没看错吧?”
“他就坐我旁边,我怎么会看错?”
我爸又叹了口气,“宙斯这孩子就是心思太重了,嘴硬心软。”
我脑海里一下子就浮现徐宙斯十二岁时的模样,额发软软的,眼瞳漆黑,他面朝着车窗外的夜景默默流眼泪,很倔强又很脆弱。
这样一想,我忍不住塌下了肩膀垂头丧气,“爸啊,你不应该告诉我这些的。”
他妈的。
我又想要好好怜爱徐宙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