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看看,摔成这样子,还有脸说是为了我?你以为我是让你这般任性来孝顺的吗?」
&esp;&esp;湘阳王拾起药膏,俯身将药细细涂抹在她脸上的伤处。那道擦伤尚未结痂,映在她娇美的脸庞上,触目惊心。
&esp;&esp;不多时,她便又沉沉睡去,呼吸平稳了些,脸上的苍白与疲惫仍未褪去,却终于没了初时那般惊惧。
&esp;&esp;他半扶着她坐起,将汤药一勺一勺餵到她唇边。
&esp;&esp;远远便见湘阳王踏入宅门,眉目冷峻如昔,然双目通红,佈满血丝,眼底沉沉浮着一层阴影。纵使步履沉稳、目光如刃,整个人却像是硬撑着精神,浑身藏着逼人的怒与倦。
&esp;&esp;——竟然堕马了?
&esp;&esp;庭中静极,唯风过竹影轻摇。推门一瞬,温润灯光洒落榻前,一抹纤弱身影映入眼底——
&esp;&esp;宋楚楚眼皮沉重,靠在他怀中,勉力张口吞下,苦涩入喉,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安静地喝完。
&esp;&esp;厢房内,唯馀她的主君与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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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永寧侯刚揭开药罐,指尖尚未蘸上药膏,门外便传来下人压低的通传声音:
&esp;&esp;小将神情一震,忙更正:「是。回王爷,大夫说宋娘子染了风寒,兼之过于劳累,又似是途中堕过马,脸上与左腿皆有擦伤,所幸无碍骨筋……眼下需静养几日,服药调理。」
&esp;&esp;「侯爷,药熬好了,这是伤药,一併送来了。」
&esp;&esp;湘阳王神色阴沉,随永寧侯穿过廊道与院落,一路踏入后院厢房。
&esp;&esp;「爹爹……见到您,真好。」
&esp;&esp;旋即将药罐顺手递给一旁立着的年轻小将,起身整了整衣襟,语声沉稳:「我去迎驾。」
&esp;&esp;「咔」一声轻响,药瓶在他掌中碎裂,尖锐瓷片划破掌心,渗出一线鲜红。
&esp;&esp;「她怎么样了?」
&esp;&esp;此时永寧侯开口道:「陈易,且先退下吧。」
&esp;&esp;男子察觉有人临近,立刻起身行礼,声音不疾不徐:「下官参见王爷。」
&esp;&esp;「侯爷,湘阳王到了。」
&esp;&esp;「傻丫头,快休息。」
&esp;&esp;此时,门外传来轻叩声。方才替宋楚楚开门的年轻小将推门而入,手中托盘上摆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药与一罐细瓷药膏。
&esp;&esp;永寧侯接过药,声音终于缓下来:「来,楚楚,先喝药。」
&esp;&esp;湘阳王声音冷下来:「宋娘子。」
&esp;&esp;年轻小将拱手应道:「是。」遂无声退下。
&esp;&esp;他眉头一动,竟亲自追来了?
&esp;&esp;宋楚楚眼眶泛红,唇颤了颤,终究没说出话来,只将脸埋进了被褥中。
&esp;&esp;永寧侯将她重新放回榻上,替她掖了掖被角,目光久久不曾移开。
&esp;&esp;穿过廊下微风,庭院中脚步声仓皇未止。
&esp;&esp;湘阳王垂眸看着榻上的宋楚楚。她依旧沉沉昏睡着,眉心紧蹙,额际微湿,似还陷在病热未清的迷梦之中。他沉默了一瞬,才开口:
&esp;&esp;湘阳王只冷冷地「嗯」了一声,便抬步走向榻前,在她身侧坐下。
&esp;&esp;永寧侯拱手行礼,声音沉稳:「老臣参见王爷,王爷请随老臣来。」
指了指她腿上的伤,语气虽重,却已透着压抑的怒与心疼:
&esp;&esp;男子连忙退了几步,低头将药膏放下,站至一旁。
&esp;&esp;而她身侧,一名年轻男子正执着一柄细长小勺,舀起药膏,动作小心翼翼地替她上药。男子身子微倾,竟靠得颇近,气息几乎落在她脸旁。
&esp;&esp;年轻小将闻声应道:「回王爷,大夫说宋姑娘——」
&esp;&esp;永寧侯见状,刚欲上前:「王爷——」
&esp;&esp;宋楚楚安静地躺在榻上,眉头微蹙,面色苍白,左侧颧骨一片深紫,在白皙肤色上尤为刺目。她半边脸埋在被褥间,身子蜷缩,发丝凌乱,透着说不出的疲惫与狼狈。
&esp;&esp;他似只扫了一眼便已洞悉一切:「她在哪?」
&esp;&esp;湘阳王脚步顿住,眼底霎时浮上一抹森冷。
&esp;&esp;亲王眉头紧蹙,心头翻涌的,是压不住的怒意与心疼。指间力道不觉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