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还要忍耐多久</h1>
白日的曜阳也并非能泽照万方。
厉云步入宿北阁半明半暗的内堂,瞥见黑石桌案后端坐的清冷女子,下腹便升起一阵压抑不住的躁动。
那张呈放密文的桌案在他眼中,此刻已俨然成了顾卿承欢的床台,沾染过她小穴里流出的花液和男精……
三日来,那一幕每日都会在他脑海中反复回放,几乎成为他的心魔。他从来不知,也从来想都不敢想,他在心底隐隐奢望的北使大人,竟也能被男人玩弄成那副模样。那副淫乱形容……比他在最下等的窑子里见到的娼妓禁脔,还要不如。
“厉云?”
见他进来后便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连自己问话也不答,顾卿皱了皱眉,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究竟何事?”
厉云这才回过神来,努力忽略自己胯下的昂扬势态,收回目光低声道,“教主召您和夜使过去,北炎那边来了人赎他们的太后。”
站起身绕过桌案,从厉云身侧走过时,顾卿的眸光不经意瞥到他下腹的顶起。她先是一怔,随即忆起那日受辱于亓渡后,自己却一身干净地安卧于床。
“是你?”顾卿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她直直盯着厉云,眸中是连自己也没察觉到的冰冷。
厉云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于是便一言不发地低下头。算是默认。
可笑她当时还安慰自己,或许她未曾被那小魔王按在胯下,没有那场奸淫凌辱。如今看来,却是自己的淫靡惨状都被下属撞破了,身上的那些污浊痕迹想来也是被他处理的,甚至是她被残忍蹂躏后的两处密穴……
自己当时形的容该是有多淫乱、下贱,才叫素来行事沉稳妥帖的厉云影响得这幅模样。
顾卿心中一片冷然,继而又被巨大的悲愤与憎恨占据——究竟为何?她顾卿究竟做错了什么?要把那些肮脏秽事加诸在她身上?要承受这般令人作呕的命运?究竟凭什么?!
顾卿失控地挥出数道灵力刃,即便没有直朝厉云打去,失控的灵力也波及到他身上。“轰”地一声,他身体倒飞着撞上了墙壁,立时便砸出一个深深的大坑来。
厉云“噗”地喷出一大口血,却顾不上受伤的五脏六腑,连忙爬起来跪下请罪,“属下该死!”
半晌得不到回应,厉云却丝毫不敢放松或是抬头,只感觉到面前北使的气息越来越阴沉压迫,令他肝胆都有些颤抖。他竟然忘了,他在心底暗暗倾慕的这个女人,是由仙道堕魔,杀伐无数才爬上圣教七圣使之位的北使顾卿。
额头凝聚的数滴冷汗接连砸落于地面。有一瞬间,厉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时间又不知过去几何,在他闭眼等死之时,却听到顾卿衣摆拂动,转身离去的声音。厉云松了口气。
可顾卿又何尝不是在方才得一念之间便要走火入魔,万劫不复?离了流飒宫又如何?她难道便拥有自由了吗?
不。从前不是,现在更不是。魔道、圣教里的腌臜秽事难道又少了?他们烧杀劫掠起来,甚至连遮掩都不屑!而她,如今也是这污秽中的一个,满手血腥、肮脏下贱!
六年来的每个日日夜夜,她都被仇恨和噩梦折磨得要发狂。忍辱苦修到今日,十二阶的修为,不还是撼动不了昔日的仇人分毫,也不过换得一句“妖女天才可怖恐为祸无穷”的冷嘲吗?
还要多久?究竟还要她再忍耐多久?!
五指指甲被自己生生握碎,鲜血从掌心渗出,再顺着指缝流下。深吸一口气强压情绪。
踏出宿北阁,顾卿抬头望了眼天空中的朗日,催动灵力往拜圣殿行去。
她高估了自己,她快要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