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点灯</h1>
亥时人定,夜阑如水。
江钰沉回到绝情殿时,殿内已是一片昏暗寥落,寂寂无声。站在偌大的殿宇中,只令人发冷。
寝殿方向比正殿更冷、更昏暗,门是半开着的,里面空无一人。江钰沉摸着冰冷的银质砖壁,挨到门口,抬步想要跨入,瘦削的指节却抓着门框微微蜷曲。
白日里,她既是那样的态度,如今不愿再与他共处一室,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他步子一顿,身形凝立。
可是,为何呢?是她对自己无意吗?那么自己对她的情意又该如何置之?她又为何无意?她……
这般一连串地想着这些问题,江钰沉扣门框的指节越发用力,本就白皙冷感的肤色也越来越苍白。
万人敬仰的怀邈仙君有个不为人知的陋习,那便是固执爱死磕。尤其一遇上在意之事,那固执程度便可达到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步。
比如,此时的怀邈仙君,便已兀自陷入了关于顾卿对他无情的无数设想中,心绪大受波动。
于是,在他踏错步子,或许即将狼狈摔倒之时,暗处的顾卿终于忍不住现了身。
从前,还在流飒宫之时,几乎是每个晚上,只要刚过申时,她便会去江钰沉的寝殿为他点灯。他的眼睛早年受过损伤,夜间视物极为不便。
“咕咚”一声,犀火盏滚落于地,未灭。顾卿及时上前扶住了将将就要摔倒的人。
殿角亮起一片淡光,江钰沉转过的面容在冷光中苍白如纸,显现出几分病态的异常。纵使美色绝伦,也不能替他掩饰分毫。
“你受伤了?”顾卿的声音本能地有些紧。本以为是他夜视有碍至于不察,可鼻端淡淡的血腥味告诉她并非如此。
本想说“无碍”,可看着她微露紧张的神色,江钰沉将那二字吞了下去,默然地点了下头,顺便又透露了伤处并未处理之事。
于是便有了此刻顾卿轻柔服侍他脱衣的一幕。
她温软的指尖不时掠过颈后与腰际,每过一处,便带起微微的痒意,连心中都生出些漪动。江钰沉长长的眼睫颤了颤,低唤了她一声,“顾姑娘。”
他想抓住她的手,想把她柔软的指尖握在掌心。
“怀邈仙君有何事?”顾卿抿了下唇,语气微冷。
他背部密密麻麻的新鲜鞭痕,血痕虽细却道道堆叠,想来是下手颇狠,受的鞭少说也有千数。只看一眼,她便知是戒律堂的手笔。用特殊的鞭具,任是你再强的灵力也能打散了,让伤口无法自愈,恢复起来极是缓慢磋磨人。
“你为何如此唤我,我们……”江钰沉沉了沉眸子。他上身赤裸,雪白外袍半褪了搭在一侧小臂上,如玉的胸膛敞着无边绮色。寝殿幽冷,他心中却有股由来不明的燥意,想要做些什么。
这回开口,顾卿语中更似是含了一股怒气,“难不成唤你师尊吗?此处既无外人,自然不必做戏。”按在他伤口的力度却没有多重。
“……”猜她不透。
江钰沉闭了口。背上有温温凉凉的触感,她不说话,但动作却越来越轻柔,像把心疼和怜惜也抹进了自己的伤口。
他突然很想看她的脸,看她脸上此刻是何种的表情。
像被蛊惑了般,他握住她抚在自己肩头的手,侧头轻吻在她细弱光洁的腕上。
好似被烫了般,顾卿瞬间便要缩回手,“你做什么!”
江钰沉手上用力,抬眸看着她,眸光却一寸寸下沉。她脸上的惊色是那样生动,如受惊的幼鹿般,令他的嗓音不自觉便低了下去,“……求欢。”
求欢。顾卿几乎没能听懂他的意思。
直到自己猛地被拉入他怀中,按进胸膛里,微凉的指扣住了后颈,双唇也被封上。
淡淡的栀香。
女人的心思你别猜~
无奖竞猜,来猜师兄能求欢成功吗?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