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的这么快。”
黑暗中,窗外不是太明亮的月光,让伏诚有些看不清身上那人的神色,但那人刻意压低后,有些小的难辨喜怒的声音,倒是听的清清楚楚。
搞什么?他心里起疑。能不跳的快吗?
不知道该怎么接这招,伏诚只好转移话题,也压低声音,小声问:“为什么要小声说话?”
方砚明带着笑意的脸僵住了。
青年疑惑时瞪大的眼睛看上去有些……天真?方砚明觉得这词不是太合适,却也想不出别的。他看着迟钝的青年,想扶额。
伏诚不喜欢被俯视,尤其是上头这人的表情还让人看不清,摸不透他是个什么想法。
之间这人就怀疑他,那二当家还试图拿帮会规则镇压他,顺便“审一审”他。新义安什么规矩,当他不知道呢?
“审一审”,呵,派出去的几位前辈能失踪,跟那儿脱不了干系,这“审”字能一般吗?
伏诚揣度,试图从那稍有些模糊的脸上看出个所以然,心里跟那擂鼓似的,生怕这人下一秒就能掏出枪,怼到他脑门上说:“还有同伙吧。”接着等他的就是上刑。
他倒不怕死,无父无母,没记挂,唯一遗憾的就是之前得到的情报,和下次行动有关的,还没来得及上报,还挺可惜。
当然不怕死是一码事,这人手段狠毒,他就怕死前还要再受一场折磨,白痛苦那么一遭。
那人不说话了,伏诚也不知道说些啥了,更何况,他怕,怕多说多错。气氛就这么逐渐尴尬。
伏诚正想着怎么接话,他终究还是初出茅庐,大意啊。他懵了,因为那姓方的突然砸来的一句话。
“我其实挺喜欢你的。”方砚明表情认真。
可惜光线不好,伏诚是啥也看不清。他愣住了,脑子里瞬间闪过十几种对这句话的“解读”,什么天马星空的过度解读都有。
还没等他筛定最有可能的情况,选定最优方案,他眼前就突然一恍。
眼前是方砚明那张放大的脸,微颤的睫毛,还有自己嘴唇上覆着的温热而柔软的唇。
伏诚的内心是懵逼的,满脑子就一句话:我初吻没了。
方砚明见他没反应,舔了舔青年的嘴唇,得寸进尺的轻咬住他的嘴唇。
伏诚心态炸了,顾不上伤口牵动的疼痛,抬起胳膊就推开了他。“嘶”伏诚感觉自己嘴唇被这姓方的咬破了。
他翻起身,光着脚站起来,没等他留意门在哪,方砚明就握住了他的手腕。“阿诚,很晚了,住下吧。”方砚明也站了起来。
留下来,把我当傻子?伏诚皱着眉,想挣脱方砚明紧握着他手腕的手,受伤的肩膀让他没法抬起这边的手臂,可他现在只想擦嘴。“放手。”硬邦邦的抛出一句话,伏诚他不耐烦了。
方砚明劲没他大,纵然被握住手腕不好用蛮力,但是使个巧技自己还是是能挣开的,但他不能,这解释不通。当初打入帮派时为了尽量减少嫌疑,设定的形象就是这样。
着眼长远,他忍了,忍住了。
方砚明没松手,拉过伏诚,看着他说:“不要多想。很晚了,在这睡吧。”话音刚落就松开手,径直走向门,不再看他。
握着门把手面对着门,方砚明轻声说了句晚安,走了出去。
伏诚松了一口气,坐在了床上,刚坐下又想起些什么,环顾这件屋子。
没看见什么闪着红光的仪器,伏诚也没放下吊着的心。这屋里窃听器监视器大概样样俱全,伏诚就这么睁着眼睛躺了一宿,看着窗外渐渐开始泛白的天空,他起身回家。
他没和方砚明招呼,他怕那人又找些什么借口把他留下。
仰躺在自家的沙发上,伏诚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坐起来,掏出手机拿卡槽针打开卡槽,在双位卡槽中取出包裹着着绝缘胶带的电话卡,撕掉胶带。
来到储物间,翻出柜子里屯着的电子用品,从那一堆过时的手机,玩腻的游戏机,坏掉的硬件设备中拿出一部磨损的厉害的旧手机,插上电话卡,开机。利落的在收件人一栏填上一串号码,编辑完毕发送。拔出手机卡后,熟练的删除所有信息记录。把那旧手机扔回柜子。手机黑色的外壳隐没在一堆电子产品中 ,藏起锋芒。
处理好一切,伏诚仰面躺在沙发上,想到那一枪,下手真狠,他不禁骂出声:“艹” 。一不小心扯到了嘴角的伤,又想起方砚明那衣冠禽兽的脸,伏诚真心觉得自己倒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