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南达杰保护站
 索南达杰保护站
天还未大亮，阳光稀薄地落在保护站的房前屋顶，折射出点点微光。远处的荒原连绵千里，依稀可见影影绰绰的鹿群缓缓移动，原野无声。
房门被打开，有人拖着步子慢悠悠地走出来，手上的瓷盆与盆中的瓷杯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来人顶着蓬乱的头发，眼睛微眯，肤色略黑但五官尚算端正，棱角分明。他站到洗手池前，将脸盆放下，虽然精瘦，但一米八几的个头依然将不大的洗手池挡得严严实实。他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到盆中，眼看已有水滴溅到他灰色的棉大衣上，他才迷糊地关上水。将早已冻红的手放进盆中，水的温度刹时将他冻得一个激灵，醒了。他拿起水杯开始刷牙，白色的泡沫在口中膨胀。门开了。
一个穿着黑色长大衣，身形高挑的短发女子倚在门沿看着他，清淡的面容上眉头微皱“就这么喜欢折腾自个？”
男子吐掉口中的泡沫，神色不变“这样比较容易清醒。去吃饭吗，一起？”他漱了两口水，将脸一抹，端起脸盆看她。
女人侧身让男子进屋，漫不经心“扯淡。”
男人将脸盆放在架子上，笑笑“我饿了，走不走？”他转身出门，拿胳膊肘撞撞她。
女子走在几步后，靴子踏在沙土上，声音轻细，她搓了搓手，淡淡开口“休假一周，回北京？”
男子在前面点头，脑后的两个旋若隐若现“回，再不回小曦该把我拉黑名单了。等会儿吃完饭就走，阿西起了吗，让他送我们去镇上坐车。”
男子走进饭堂，随手扯了把凳子坐下，拿勺盛粥。女子跟在他后面进了饭堂，接过碗筷“没。吃完我送你去。”
男子动作一顿，抬头看她“你不回去？”
女人低头喝粥，声音略哑，眉眼疲倦“累，休息。”
男子挑眉，语带讶异“真不回？下次休息恐怕得明年了，叔叔他们能同意？”
女子喝光碗中的粥，嘴巴里叼了个馍馍，声音含糊不清“没…事…，他俩我…还…”
“哎哎哎，你俩甭讨论了，吃完进区打狼，休假泡汤。”易西苦着脸走进来，后面跟着哈欠连天的周日和安安静静的彭程。
“老大、芜哥，早上好。”三人打了个招呼，拉了凳子坐下，动作一致地开始吃饭。
“得，薛轶预备进黑名单。”女子笑起来，手中的筷子转了个圈“怎么了？”她看向吃饭的三人，挑挑眉问道。
彭程咽下口中的饼，眉头皱起“上头发现有偷猎的，让我们进无人区巡查，尽快逮住。”易西补充，“是上次白头虎那伙，跑了两个，这回不怕死找了群愣头青，又来偷猎。”他的手握紧，年轻的面容之上一片愤怒之意。
周日眯着眼，喉咙里糊着粥，急哄哄地叫着“就是那伙孙子，掉钱眼里了，妈的！”
薛轶把吃了一半的馍丢进碗里，点头“得，正好收拾好了，我去看看家伙。你们吃饱去收收东西，大门集合。”他站起来向外走去，脚步不再拖拖拉拉，干净利落。
女人也站起来，抹了抹嘴“饱了，我去看看车。”她踢踢踏踏地走出去，脚步很大却不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