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得这人突然好凶好冷淡,她也没招惹啊。
反正雷劫已经应完,这个任务到这里怎么也该结束了,池舟舟登时把晏缺当成短期用不到的工具人抛弃,甩个脸转身离去。
还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嗝”。
……
金玉峰几人应完雷劫睁眼,只感受到了一派肃杀的气氛,火火和谢梧桐也不撕了,乖乖的站得笔直。
谈宋大嗓门道:“怎么小师妹不见了?平日不都和阿缺形影不离吗?”
这话立刻荣获晏缺一道阴沉的目光袭来。
众人:“……”
不会说话咱就闭嘴吧。
*
夜凉如洗,风泛须眉。
白日累了一天,众人都早早歇下,昭雪堂内已经完全熄灭了灯火。
池舟舟的饱腹感经久不散,她神魂之内骚扰了魔龙多次,却发现这货盘成一坨形状可以的秽物,陷入沉眠。
想到魔龙曾经留话说需要闭关,池舟舟打消了对峙的心思。
她在屋内赤着脚走来走去,压根儿睡不着,便溜达到窗边,打算透透气,顺带赏赏月色什么的。
只见池舟舟双手一推窗扇,院中大榕树便映入眼帘。
树上还直挺挺站着一晏缺。
池舟舟仰着脖子与晏缺对视良久,凉凉问:“大半夜的,敢问魔君大人站在那里做什么?”
晏缺立在树梢上没有动:“睡觉。”
池舟舟:?
神他妈睡觉。小龙女睡根儿绳好歹还算是横着的,您这个直接竖着睡,好一匹站着睡觉的野马,爷爱了。
敌不动,我不动。
池舟舟装作醉心赏月的样子,也不再搭理晏缺。
安静了好半晌,直到池舟舟打了第38个饱嗝之后,晏缺终于看过来,语气沉沉问:“这次化解煞气为什么这么慢?”
池舟舟皮笑肉不笑:“您又不睡了嗝?老年人,觉少嗝,可以理解。”
晏缺眸光沉沉,看向池舟舟的眼神带了点压迫性,大有她不回答就没完的意思。
池舟舟终于有点扛不住。
她披着一件外袍双手扒拉在窗边,悠悠冲着树上道:“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你问燕子它为啥来,燕子说……”
晏缺:“?”
池舟舟弯唇,轻描淡写:“老子的事情你管屁。”
晏缺:“……”
池舟舟这人,唱起歌来杀伤力太过惊人,没什么调子,基本是灵魂在嘶吼。加之夜半三更实在过于清净,一嗓子把睡梦中的池澄和三师姐叫醒了。
她冲晏缺嘲讽完就关上了窗户,给自己疯狂点赞,扳回一局。
扭过头来,发现人已经坐在了自己屋里。
更确切一点,是窗对面的美人榻上。池舟舟抽动嘴角,退后一步紧紧靠在窗户上。只见晏缺诡异地冲她笑了笑。
池舟舟:?
晏缺静静看着池舟舟,道:“我看你刚才骂人,倒是没有接着打嗝。”
池舟舟想了想,好像还真是!
她有些雀跃地看着晏缺,决定柿子要找软的捏,待会儿就去骚扰火火,和谢梧桐一起骂他三天三夜。
晏缺这头从袖中摸索摸索,掏出一块刮痧板。
他一边挥手喊池舟舟过来落座,一边解释道:“我观你煞气难以疏通,肝气郁结,火旺。今夜刮骨,出去骂一顿火凤兴许能治好。”
池舟舟:???
这难道就是传闻中的……祖传老中医?
池舟舟到底还是年轻了,扬起笑容便靠过去——
“不就是刮痧嘛,反正我往那里一躺,拼死累活的全是魔君大人你。”
门外,被惊醒的池澄和紫菀刚刚走来。
他们都听出那无与伦比的歌喉属于池舟舟,放心不下前来查看,正正好好错过那句“不就是刮痧嘛”。
师兄妹两人对视,一个眼中写满惊讶,一个满面激动不已。
是个人都看出来,白天池舟舟跟晏缺最后是不欢而散,本以为他们要冷战几天了,谁能想到堂堂魔君半夜竟然潜入闺房求和,紫菀脸上的笑容快要遮不住了。
甜甜的互动,谁也不能破坏。
紫菀紧紧扯住池澄,以防他一个暴起杀进去。
屋内,晏缺扫了池舟舟一眼,眼神带上几分嘲讽的温度,似乎在笑她也就嘴皮子上这点能耐了。
池舟舟翻个白眼,大喇喇就倒在了榻上,活像个等着被人伺候的皇帝老儿。
晏缺平静道:“衣服。”
池舟舟:“……”
两人之间难得有点尴尬的氛围,于是晏缺破天荒多说了一句:“只需背部,脱了,我不会看。”
说完这话,晏缺就闭上了眼。
池舟舟挑眉,知道这人承诺的事绝不会食言,加上一直打嗝实在是太烦,也不再犹豫,卸下外袍和中衣,只穿着小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