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抱抱我吗?
那飘渺的身勾勒出长长的影子。
面容模糊。
可是声音含着江呦呦特有的娇媚。
然而,
然而
那天,她分明不是如此的。
她泫然若泣,几近乞求。
这是假的
但陆鸣不愿醒来。
他想在梦里上前,上前抱住江呦呦。
抱住他的爱人。
被他放弃的爱人。
可是没有
梦里的他依然说出那句
你回吧。
怎么会如此冷漠
从神色到语调。
然后
那抹身影渐渐消失。
渐渐变红。
留下漫天遍地的血色。
哈
陆鸣从梦中惊醒。
他伸手摸了摸脸庞,全被汗水浸湿。
还有泪水。
胸口全然是胀的。
心脏仿佛被捏紧了,一片片被生生撕下来。
喘不过气,陆鸣打开了窗户,站在窗前吹着冷风。
但这都不及那天
方覃带来江呦呦遗物和遗书的那天。
11岁时,他失去母亲,以为那是世间最难受最痛苦的事。
不到二十年后,他就体会到了更痛苦的。
万千语言难以描述。
听到消息的时候,陆鸣大脑一片空白。
眼前全黑了,
他几乎晕了过去。
强撑着坐下,失去所有力气。
她说过,如果2个月后她没有归队,就让我把这些交给你,呦呦不想让她母亲这么快知道。
陆鸣瞳孔涣散,喃喃自语:恐怕,瞒不住的。
他接过方覃递过来的盒子,
打开它。
一身崭新的警服上放着一个信封。
除此,
别无他物。
陆鸣攥着那个信封,迟迟没有打开。
方覃也低着头。
悲伤的气氛弥漫在整个房间。
她她,她
陆鸣想问,可是喉头哽咽,她字之后再难以出声。
他偏过身子,一行泪滑落下来。
她是去寻找证据,为了救那位证人
方覃的声音颤抖着。
尽管医院的那一别,谁都知道生死未卜,
可没想到
是这样快,这样仓促。
我收到证据后,辗转找到证人,但是没有
现在也没有找到她的尸首。
陆鸣的眼睛一瞬亮了:那怎么能断定她已经没了呢,也许她还活着。
方覃摇摇头:不可能,她是跌落悬崖,掉进了怒江,我们沿着周围所有,包括支流都找了。
陆鸣,她的尸首也许
话音刚落
陆鸣的眼泪倾泻而出。
他垂下头,双手抵住额头,肩膀向内耸动,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呜咽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响。
我不知道我竟不知道,还那样对她,我
铺天盖地的懊悔淹没了陆鸣。
已经无法思考,五脏六腑都被灌满了水。
仿佛窒息。
陆鸣,陆鸣!
方覃提高声量喊了几声。
陆鸣如梦初醒,已是满头大汗。
方覃声音悲切:陆鸣,你要撑住,江呦呦所做的一切,大部分是为了你。
他的鼻头和眼眶都有些发红:她惯来如此,打碎苦痛也是自己往里咽。
陆鸣僵楞,
好似没有听懂方覃的意思。
可是
真的没有察觉吗?
从南西开始到现在,她一直在绕着自己转。
陆鸣缓缓闭上眼睛,只觉天地眩晕。
是他一直在逃避。
方覃缓缓开口:我们一直在查你的父亲,从李承于去南西的第五年就开始了。
陆鸣猛地挺直脊背,瞳孔有一瞬放大,又恢复如常。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个漫长的故事,除却当事人和警方都无法知道的秘辛。
陆严远兄弟俩和李贺来早些年是合作的关系。
那时候,双方确实只是走私稀土,并没有其他更严重的犯罪行为。
直到陆严远起了异心。
毒品行业的暴利让他丧失了所有理智,伙同陆严清干起了毒品交易的勾当。
他通过银蛇找到了江呦呦的生父连霍,作为这个勾当的工具。
帮他完成下游的储存和运输。
商家均由兄弟俩联系,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这件事是瞒着李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