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这世界好複杂

    殷璃的反应让伊瑟停顿了一会，似乎在思考该如何说明。

    「我理解你现在对火族人抱有的排斥，但针对火元素最完整也最细緻的处理技术，除了焰帝国首都之外，实在不作他想。」

    看着殷璃一脸震惊，他试着开口安抚。

    「以你目前的经验来说，这确实不太容易。但我可以保证，那里不是你想像那么危险的地方。真的感觉很不安的话，我们都可以全程陪同。」

    伊瑟直直地望着她的眼睛，表情严肃而真诚。

    「全身被火毒侵蚀而存活下来的闇族人……案例实在太少了。后续治疗和復原，我跟闇魁都倾向选择最谨慎的方案。」

    殷璃还是第一次见到，伊瑟在某件事上这样极力要说服她。她低头消化了一会，才迟疑地开口询问。

    「火族人……都很讨厌闇族人吗？」

    伊瑟指挥着一隻松鼠跳进她怀里，下一秒变成个可爱的大娃娃。虽然只是幻象，但殷璃还是有被疗癒到的感觉。

    「就我个人经验来看，他们一般并不特别喜欢闇族人，普遍观念觉得两族合不来。少数偏激者可能会有些不友善的举动，但绝大多数即便见到闇族人，也不会特别做些什么。」

    ……也就是说，她那天遇到的基本属于特别极端分子？

    「这或许和你的主观感受冲突，但我们都认为，目前焰帝国首都不是危险到必须避免涉足的场所，尤其是火族被迫需要与闇族修復关係的当下。」

    「为什么……呃、是因为我的关係吗？」

    虽然殷璃到现在为止，都还对那位传说中的哥哥没有任何实感。但仔细想想，闇族首领的亲属遭到火族人蓄意谋害，还真是一起超级重磅的外交事件。

    「要说的话，自从光闇轮转的影响开始显现后，就一直有人认为是闇族人刻意散播大量闇元素，最终导致世界力流改变。」

    伊瑟坐回了床边的椅子上，声线和缓平稳，加上周边梦幻童趣的景象，一整个讲睡前故事的氛围，就是内容一点都不美好。

    「这部分人对闇族抱持巨大敌意，也强烈主张驱逐甚至逮捕他们领地内的闇族与雷族人。从几年前开始活动的光明教，就是这股势力集结而成的。」

    ……好的，完全明白整个闇族为什么要藏到深山老林里过生活。现在她这样活生生一个受害案例，这还是闇族已经很低调做人的结果。

    「光明教是个十分神祕的团体，多数人认为它发迹于焰帝国境内，毕竟火族受闇元素影响最大，他们族内也确实有最多比例的人对闇族抱持敌意。」

    殷璃望着平静讲述着这些的伊瑟，突然间脱口而出：

    「那你们呢？……环境这样剧烈的改变，光族人应该也受到很大冲击吧？」

    伊瑟看着她的目光如镜，他翻过手，掌心朝上，一隻半透明的蝴蝶从他手中飞出来。

    「光族对此早有准备。一千年前，闇族也遭遇过同样处境，当时如何应对的纪载都有保留下来，那对我们来说极具参考价值。」

    殷璃觉得这世界太有意思了，厌恶闇族的群体崇拜正在消退的光元素，甚至自名为光明教，而真正的光族人数千年来都与闇族密切合作，两族甚至可以说是依赖彼此而生存。

    「总之，这次发生你的事件后，闇魁非常愤怒，直接中断与火族合作的许多事项。」

    伊瑟淡然地说着一点都不和谐的睡前故事，近乎透明的蝴蝶在他指尖扇着翅膀，看得殷璃目不转睛。

    「最急迫的一件是他们西部领地的闇元素污染，那地区是焰帝国的粮仓，如果不能及时止损，受灾范围会比原本预期要大很多。」

    ……听着有点惨。

    殷璃愿意相信，绝大多数火族人基本上都是无辜的。可再怎么安分守己，也抵不过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猪队友。

    她摀着额，觉得自己还是不太明白。或者说，世上一些人的脑回路实在超乎她的想像。

    「到底为什么会有人觉得，单凭某一个种族，就有本事搞出遍布整个大陆的灾害啊？」

    脑洞也开得太大了吧？

    房里突然陷入沉默，殷璃转头看着伊瑟，发现对方也很认真地看着她。

    「对一些人来说……这时代的闇族人很『可怕』。」

    他的语气依然平静，却让殷璃不自觉竖耳去听每个字。

    「由于闇元素浓度急遽升高，闇族人的力量也在短时间内迅速增长，依照过去的经验，这会是闇族内部天才和各种异数集体爆发的年代。」

    伊瑟手上的蝴蝶骤然变成黑色，那是一种纯然的黑，几乎像是能把人吸进去。

    「其中最显着的例子，就是闇族的首领。在整个世界力流加成之下，当今闇魁是毫无争议的最强者，大陆上不可能有能与他匹敌的人类，他也确实有能力创造大多数人无法抵御的灾害。」

    殷璃顿时像被敲了下脑袋。

    她都差点忘了，这世界不仅人人可用法术，据说各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