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伤害她,不能伤害她,不可以伤害她……他暗暗对自己说,然后往三楼走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的不安一圈圈扩大,直到他回到自己卧室,很久都是心浮气躁的,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直到最后,他腾地站起身,跑下二楼,“砰”的一下大力将门踹开,看到里面的情景,面目顿时扭曲的可怕。
杜喜悦的左手手腕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正汨汨地涌着鲜血,鲜血将白色的床单染成一片血红,仿佛大朵大朵绽放的玫瑰,妖治而诡异。
视线下移,可以看到地上的碎瓷片,牛奶洒了一地。
他冲过来,从衣服上撕下一条布为她包扎伤口。
“喜悦,醒醒!”
程无宴拍拍她的脸,命令的口吻。回应他的,是无声的沉默。
她闭着双眼,海藻般的长发凌乱地铺在床上,苍白的脸色如同冰雪一般,那神情麻木到极致,没有一丝生机。
他忙探了一下鼻息,感觉到微弱的呼吸,稍稍放下心来。
就在这时,宝妈也闻声而来,看到屋内的情形,惊讶得心脏差点停止跳动,嘴张得大大的,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宝妈,看看凤殊在不在,在的话叫她拿着急救箱立马下来。”程无宴迅速说。
“是是是,我这就去。”
不一会儿,凤殊便匆匆赶过来。
看到杜喜悦的情形,也是惊讶的微微一怔,但很快便恢复常态,“老大,得麻烦你暂时起来一下。”
程无宴看了看怀中的女子,将她放平,站起身为凤殊腾出地方。
凤殊极其专业地为杜喜悦进行包扎,程无宴默默看着,脑海里一团乱麻,无法理清。
凤殊处理完伤口后,动作娴熟地为杜喜悦挂好点滴,说:“好了,老大,你只需每隔一小时过来看一下。”
“嗯。”程无宴没有情绪地点点头。
凤殊看了一眼床上的杜喜悦,低叹一声,离开房间。
“宝妈,你看着她。”
“少爷,你……”
“我出去透透气。”
程无宴走出去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在那个房间里,他觉得自己压抑地快要窒息。
看到她了无生气的躺在那里,他觉得躺在那里的仿佛是自己。
他已经把她逼到绝境了吗?使得她宁愿死,也不要面对他?
正想着,fox从别墅里疾步走过来,质问道:“老大,你把喜悦怎么了?”
程无宴将眼底的情绪掩去,淡淡说:“这话问错了吧,你应该问她把她自己怎么了。”
“我了解喜悦,她绝对不是随随便便轻视生命的人。一定是你做了什么事伤害到她,才使得她产生轻生的念头。”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已经说过,她在洛基那里受过刺激,情绪不稳定,经常会做一些极端的事情。”
“你口口声声说她是在洛基那里受过刺激,可是我怎么觉得是你在刺激她?”
程无宴盯着他的目光变得锐利无比,“fox,说话谨慎,你得为你的话语负责。”
fox沉默良久,头一次作出和程无宴对抗到底的决定:“等喜悦醒了,我一定会调查出真相的。”
看着他的背影,程无宴掏出一根烟,深深吸了起来。
房间内安静得可怕。
程无宴俯视着沉睡着的人,露出来的右手腕瘦得皮包骨头,皮肤苍白的近乎透明,隐隐看到下面的青色血脉。
看,他成功地报复了她,这一切正是他想看到。
他觉得自己应该为此欢呼庆祝一下,至少会暗爽,可是他的心情却莫名的此起彼伏,不想承认这是他丁点的怜悯作祟。
不想再看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否则下一刻他的同情心就会泛滥,所以干脆离开,眼不见为净。
就在他要踏出房门之际,突然听到身后破碎的声音,
“不要,不要碰我……不……求你……”
程无宴缓慢转身,像个雕塑一样站在那里良久,耳畔不断回荡着她近乎绝望的梦呓。
她的眼角不断溢出泪水,嘴里的呢喃像破碎的风铃,暴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因为用力抓着身下的床单,骨节可怕的突兀。
他终于走回床畔坐下,握住她冰凉的手。考虑到她手背插着针头,他的动作轻柔得没有什么力道,可还是感觉到她不安跳动的脉搏。
他知道,她一定是梦到自己才会如此害怕。
程无宴温暖的手掌覆上她的额头,安抚着不安惊慌的她:“不要怕,我在这里。”
或许是感觉到有人触碰自己的身体,杜喜悦的反应更剧烈了,身体也开始不安份的扭动起来,先前的呢喃最后变作沙哑的嘶喊:“啊!救我……救救我……”
“没事了,不怕不怕,都过去了。”
程无宴语气温柔地哄着床上的人,用拇指轻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睡梦中的人仿佛感受到他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