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这段时间c国发生的大事,讲到海风府里老大的斑斑劣迹,事无巨细。
    一直讲了有半个多小时,桑守安嘴都讲干了,没什么话可讲了,他突然意识到——
    桑也是不是去得太久了?
    桑守安给通话录里名叫“萨摩唉”的联系人拨了个电话,却左等右等,没等到接通。
    最后电话提示暂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桑守安心中惴惴,耶耶犯病了?
    他一边接着拨电话,一边往香瓜地跑过去,嫌雨伞阻力大,跑到半途把伞直接丢在地上。
    香瓜地不远,走路八九分钟,跑过去也就三四分钟的事。
    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桑守安的心愈发悬得紧张。
    当他在靠近香瓜地听见桑也手机铃声时,他的心跳短暂地平缓了一下,人还在就行——
    人不在!
    只有一个手机!
    手机边上还有一摞码得整整齐齐的麦冬根,大概十来颗。
    香瓜藤外还有一把黑伞,伞收着,贴着歪倒的竹竿放着,应该是桑也嫌打着伞拔麦冬费劲,就把伞撇了。
    手机,伞,摘下来的麦冬,和紊乱的脚印,都在。
    唯独不见人。
    桑守安一阵惊恐。
    桑也经历的危难太多了,他好像不被上天怜惜。
    让桑守安第一反应是桑也肯定出事了。
    可是谁带走了他?
    簇簇神经宛如绷紧的弦,令他一时间大脑空白,纵是经历大风大浪的桑守安,在弟弟疑似失踪这一事上也难以保持平静。
    终于,终于,他想起了年关时来扫墓,桑也提到的“他”,相召南?
    没错。
    只有相召南既跟他们有过节,又知晓春城老家和墓地所在。
    怒不可遏。
    桑守安立马给相召南打了个电话,要他交出自己弟弟。
    然而电话那边,相召南却说:“你在说什么?”
    桑守安愣了一瞬,旋即质问:“耶耶,桑也,我说得够明白了吗?赶紧把他放了!要是耶耶出一点事……”
    “桑也失踪了?”
    “……你当真不知情?”桑守安惊愕,咄咄逼人的语气一滞。
    “蠢货,不报警还愣着干什么?”相召南似乎很生气。
    “你他妈的。”桑守安立马挂断电话,相召南说得对,他得报警。
    可是他打了报警电话后,对方竟然说失踪不到二十四小时,让他自己先找找。
    桑守安一拳垂在倾斜的竹竿上,让摇摇欲坠的竹竿彻底崩塌。
    等到了二十四小时。
    等到了二十四小时——
    桑守安根本不敢去想会发生什么!
    相召南的电话打了过来。
    “你们在哪?”
    “……春城。”
    “知道了,我马上来。”
    不知为何,得了这句话,桑守安竟然冷静了些,既然警方不派人,那就只能他自己想办法了。
    “方明。”
    电话那边,楚方明语气冷淡,“又干什么,别闲得没事整天打电话。”
    “桑也失踪了。刚才。警方说时间不到,不愿意出警。”
    楚方明语气一凌,“失踪?”
    “你先别急,什么情况?”
    桑守安快速把回春城扫墓,桑也去摘麦冬却久久回归,他到了香瓜地发现人不见了的事情讲了一遍。
    楚方明短暂地思索了一下,“你家是不是有条狗,你带上了吗?”
    “没。”桑守安这时也感到后悔,要是没有因为怕麻烦把老大留在家里,他们现在说不定还能有个助力。
    “你叫人把狗带来,你们那地方肯定没什么监控吧?我打个电话,先别急。”
    桑守安思来想去,觉得只有相召南最合适帮他把老大带来,于是给相召南发了条短信,很快就收到了回复。
    之后没两分钟,又接到了春城派出所的电话,说他们马上会派人来搜查。
    到这里,桑守安才定心下来,循着被雨冲淡得几乎没有的脚印,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边跑,边喊着桑也的名字。
    可惜春城太大了。
    说是个小城,实际面积并不小,而且多山,除了城中心有块稍稍平坦些的平原,四面八方都是山丘,春雨过后,山林里该抽条的抽条,该发芽的发芽,一眼望去,满眼绿色,连头顶都被密林覆盖着,令人完全辨别不了方向。
    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知道桑也可能被带到哪里去了!
    只能像无头苍蝇般乱找。
    直到他在山上碰到一个扫墓回来的邻居,说是看见一个陌生人背着个人,往山里走,还以为是有人摔了跤伤了脚。
    才把目标确定在山里。
警方派了一支小队,七八个人,还有一架春城这个小地方派出所仅有的一架无人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