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光线里的灰尘被视线捕捉后,世界就和漂浮的灰尘一起减速。
&esp;&esp;在沉纪辞走进医院前,他脑中都是实验室中机器给出的错误数据。
&esp;&esp;技术人员检修了好几遍,机器没有问题,偏偏机器给出的数据有问题。
&esp;&esp;因此,他们的工作被迫中止了。
&esp;&esp;沉纪辞拒绝了同事游玩的邀请,打算去看看柳悦的妈妈。
&esp;&esp;两人从见面起都是愉快的,直到她叹了口气。
&esp;&esp;“小辞,我的时间不多了。”
&esp;&esp;病床上病如枯槁的女人对着他笑了笑。
&esp;&esp;沉纪辞开口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又被她打断:“两年前那件事发生之后,阿姨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和你妈妈了。”
&esp;&esp;沉纪辞一愣。
&esp;&esp;思绪不禁被牵回两年前。
&esp;&esp;两年前,沉纪辞知道柳悦爸爸去世的消息后迅速回国。
&esp;&esp;十几小时的飞机,落地又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出租,他全程没有合眼。
&esp;&esp;在见到他妈妈后,第一句就在问柳悦。
&esp;&esp;她怎么样,好不好。
&esp;&esp;还有个问题没敢问,她有没有提起过我。
&esp;&esp;他还记得那天。
&esp;&esp;接连不断的雨使天色阴沉。
&esp;&esp;那会也没停下。
&esp;&esp;他的妈妈给从出租车里钻出来的他打伞,不想让他淋湿:“小悦在里面呢,看上去几天没睡了,你好好安慰安慰她。”
&esp;&esp;沉纪辞点了点头,没有接妈妈递来的伞,由雨点砸湿他的身体,而他快步跑向灵堂。
&esp;&esp;越来越近了,他放慢了步子,于是他身上最后一丝干燥也不复存在了。
&esp;&esp;但他还是走了进去,又一眼锁定穿着白衣的柳悦。
&esp;&esp;她的身影在灰暗的雨天中显得虚晃。
&esp;&esp;如一道白色烟雾。
&esp;&esp;他心里对柳悦压倒性的爱怜使他痛苦起来。
&esp;&esp;为什么那么可怜。
&esp;&esp;他的小悦为什么那么可怜。
&esp;&esp;他没敢上前,只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她。
&esp;&esp;于是葬礼的这几天,沉纪辞跟着柳悦的节奏活动。
&esp;&esp;她什么时候吃饭休息,他也就跟着什么时候吃饭休息。
&esp;&esp;而他注意到柳悦咳嗽的时候,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烫手。
&esp;&esp;他感冒发烧了,可能是这几天没有一天睡五个小时以上,雨也没停过五个小时以上。
&esp;&esp;给他冲退烧药的沉妈妈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愿意见柳悦,却又这样默默守着柳悦,还搞得他也生了病。
&esp;&esp;“你们孩子之间,矛盾再大这时候也不该这样,小悦她爸爸去世,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
&esp;&esp;喝了药依旧高烧不退的沉纪辞没有回答,病恹恹的。
&esp;&esp;就在最后一天的白事宴里,他听到隔壁桌一个男人突然大声叫嚷起来:“是吧,那个叫柳悦的小姑娘长得真不是一般漂亮!她现在没了老子,可不是给我们机会了嘛!”
&esp;&esp;然后是句不堪入耳的话。
&esp;&esp;本就神经疼的沉纪辞感觉头更疼了,像被扎入了钢筋。
&esp;&esp;他来到了那人的背后,抓着他的头狠狠砸向桌面。
&esp;&esp;木质桌子与头颅发出重重的咚声。
&esp;&esp;沉纪辞不想弄脏这里,也不想让柳悦苦恼,所以他把晕死的男人向外拖。
&esp;&esp;周围的人纷纷噤声。
&esp;&esp;做完可能被归于故意伤害罪的一切,他自觉去了警察局,接着通知了实验室。
&esp;&esp;警察弄清楚缘由,对着自己的同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esp;&esp;意思很明显:这孩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esp;&esp;年纪轻轻被国外顶尖实验室聘任,前途亮得人睁不开眼,却干这档子事,可不是脑子有问题嘛。
&esp;&esp;然而这件算得上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