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霁月反手握住他的指尖,语气有些焦灼:“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神商陆张唇,还未来得及解释,女人就捧着他的手倚在唇边,红唇张着,对着冰凉的指尖哈气,双手捂着他的手掌不断摩擦生热。
他下意识想缩手,却被女人紧紧拽住。
霁月将他的手背贴在脸颊感受温度,确认不再冰凉后去拉他另一只手。
神商陆躲了过去,连同贴在她脸上的一并缩了回去。
“走吧。”
“不再看一会儿吗?这么美的景色,很难见吧?”
霁月叽叽喳喳地跳到他身边,观察着他的表情去摸他的手指。
神商陆眉间微动,却也没再拒绝。
他的指尖真的好凉,像是感受不到温度一样的冰块,即使做足了准备,触碰到时还是被这冷玉凉了一下心口。
二人渐渐牵手,虽然全程都是霁月抓着他,但只要路途变陡,神商陆的手都会下意识拽紧。
他似乎很赶,若不是霁月老嚷着累,他似乎打算一直往前走。
霁月从包里拿出吃食递给他,他摇头拒绝,在腰包里掏出一粒黑色的丹药,放进嘴里咀嚼。
仙丹吗?
能让人不吃不喝?
霁月倒了杯水递给他,他倒是接了,只是喝水的动作很慢,仿佛水只是维持机能的必备品,他没办法拒绝。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霁月咬着干巴巴的馕,含糊不清地问道:“总不能一直喊你喂吧?”
神商陆看着脚尖前的嫩草,薄唇轻启:“商陆。”
“姓商啊?”霁月嚼嚼嚼,又感觉不对,“商陆不是一种中药吗?”
男人面色无悲无喜,连眼神都未曾留给她一分,呼吸也如雪落般无声。
霁月差点祛魅。
清冷人设又不是哑巴,多说两句咋滴了?
“我记得我小时候还玩过呢,一串串的,就跟小葡萄似的,一挤还爆一手浆。”
“有毒。”
神商陆突然抬眸,霁月被他看得一愣,“你说商陆的果子有毒?”
他轻轻点头,倒让霁月笑出了声:“吓我一跳,我还以为馕有毒呢!”
“那看来我福大命大,没被商陆折腾死。”
男人耳根动了一瞬,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可她笑着望着他,眼里细细碎碎的坠着光,又不像有其他意思。
“有动静。”
神商陆伸手摸进腰包,指尖携着一把细长的银色尖刀。
霁月也警惕地放下馕,看向传出动静的草丛。
她摸出电击棒,伸手挡在神商陆身前,害怕是什么危险动物袭击。
身型娇小的女人挡在比她宽了一倍的男人身前,样子颇有滑稽。
可神商陆却望着霁月的背影有片刻失神。
草丛一阵晃悠,一个看着四五岁大小的男娃娃从一片郁葱中钻出脑袋。
他满面哭痕,脆嫩的脸颊上也有不少不同程度的划伤。
霁月持着电击棒的手顿住,与神商陆对视一眼,仍旧警惕地看向男娃。
“喂!小朋友,你爸妈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哥、哥哥,姐姐,求求你们救救我爹爹。”
他跌跌撞撞从草丛里爬出来,“我爹爹受伤了,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霁月放下电击棒,侧身轻语:“你待在这别动。”
她观察着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以后,持着电击棒慢慢靠近他。
“你爹爹在哪?”
小奶娃指着身后不远处的山坡,“在那边,坡下面。”
霁月起身张望,寻了几个角度都没法看清坡下面的情况。
“你是哪儿的人,怎么和你爸爸单独跑到这山上来?你妈妈呢?”
奶娃一个劲的摇头,坐在地上哭泣:“求求你们救救我爹爹。”
“他流了好多血,我怎么喊,他都不理我。”
他的双手上满是血迹,就连破烂的棉布马褂也有暗潮的痕迹,多半没有说谎。
霁月抱起奶娃快步走向神商陆:“你跟哥哥待一会儿,好吗?”
她把包一并交给神商陆:“坡有点陡,我下去看看。”
想了想,她把电击棒也塞进了他手里:“有危险就按红色的这个按钮。”
神商陆被她安排的明明白白,明明他才是那个有能力救人的医生,可她却像害怕遇到昨日的遭遇那般,抢先安顿好他的后路。
霁月转身探向陡坡,坡上有很长一段被摩擦出来的滑行痕迹,不少草尖被压塌,看起来和奶娃说的情况一样。
她找了个稳妥的落脚点往下攀爬,这坡说是坡,其实和90度的断崖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一个长,一个短。
霁月借着树桩和坑洞,慢慢爬了下去。
坡底血腥味很重,她刚落地,便碰撞到了软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