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早上并不安宁,苏玩才起来就被苏定晴按在了客厅里。
苏定晴来送公里到她家住一天,公里还在收拾东西,苏定晴吃着早饭说:“宁树的事你怎么想?”
“什么?”苏玩慢了一拍,而后苦笑,“他不会也是你安排的一环吧。”
“他不需要我安排,是公里跟我说的。我的建议是,你多考虑。”
“怎么考虑?”苏玩吃起了苏定晴带来的白煮蛋。
“知根知底,高大英俊,事业有成,对你很好。你立刻同意和他结婚我都没意见。”
苏玩歪头:“如果姑父和这么一个男人当初站在你面前,你怎么选?姑父是二婚,当时军衔刚升上来和你勉强平级。”
“我选我喜欢的,”苏定晴摆手,目光深沉下来,“我是整个军区医院最好的胸外科医生,我爸是警备区的首长,我够强,我的家庭不让我有任何后顾之忧,我喜欢的人就算是个乞丐我也敢跟他结婚,我可以追求任何让我高兴的人。苏玩你不一样,你不如我,你爸不如我爸。”
路过客厅的公里听了一耳朵睁大了眼睛看向苏定晴:“妈,你是不是疯了。”怎么这么说话。
苏玩不生气,反倒点了头:“除了你爸比我爸强的那点,其他的很对。”
“所以你的选择应该更实际一点,”苏定晴完成了自己的论述,并不打算跟她争论她的异议,“所以你的答案是?”
“我也选我喜欢的。”苏玩轻飘飘说着话。
“很感情用事。”
“不如说我很自信,很自信能安排好所有的事,留下余地去追求喜欢的。”苏玩有些心虚地看着苏定晴,现状来看,她确实没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苏定晴闻之也点了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我是来当说客的,你也看出来了,我该说的就交代完了,你始终是自由的,我尊重你的决定。”
在推开门的前一刻,苏定晴转身对苏玩说:“不管你要干什么,作为你的姑姑,总之我不会让你饿死。”
苏定晴看着苏玩的时候,想起了她那个一直很听话,却因为婚事跟家里闹翻的大哥。
那是他们这种家庭里标杆一样的人,小时候她反击了院子里欺负她的小孩,他会说“小妹高兴就好”,名义上帮她上门道歉,实际上跟人家家长告状。她违背父亲的意愿选择学医,他也说“小妹高兴就好”,替她承接了太多的怒气。
她不喜欢苏玩的母亲,市侩热情的作风让她看不惯,以前说是个街边茶馆老板,漂亮又精明,三教九流都应付得来,但苏定晴不喜欢这种人,所以平时也不会来他们家,私下里也还和大哥来往很多。
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能够为自己的亲人说一句“你高兴便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谢谢姑姑。”苏玩笑了笑。
公里趴在门边眨眨眼:“姐,你不会还是因为那个人……”
“有没有他,我的答案都不会变。”
“虽然我妈的话难听,也不浪漫,还很势利眼……”
“但很有道理,”苏玩拧着公里的脸,“可是小朋友,底气这种东西,是要自己活出来的。”
她这边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起来,她疑惑接起来,是墓地管理方打来的。公里眼看着苏玩的脸色煞白,猛地站了起来。
城郊陵园。
苏玩上气不接下气跑到山上的时候,就在一排整齐的墓碑里发现了被砸断了的墓碑。
她一刹那气得手冷,被砸断的上半截墓碑上,她父亲的名字已经被锤子砸得稀巴烂。
公里跟着跑过来一下子也被惊到了,正在想告诉妈妈的时候,听到了一阵嬉笑声。
这种声音在陵园太过刺耳,苏玩回过脸看到七八个人带着锄头锤子正往山上来,陵园的保安拦了也没拦住,只能任由他们走过来。
领头的人发现苏玩:“哟,今天来人了。”
“是你们砸的?”苏玩把公里拉到自己身后。
“是啊,刚好你来了,今儿就告诉你,你修一次,我们砸一次。赶紧把你爸搬走听到没有!”
“凭什么?”苏玩笑。
“知道这哪儿吗?你朝那儿看,就是我们村。你爸当年把我们村那么多人都送进局子,还枪毙了好几个,你觉得合适吗?我们村现在这么穷,都怪你爸,埋在这儿妨碍风水。”
苏玩歪头:“你们村,不会是集体制毒或者贩毒了吧?不想想,是不是自己该死吗?”
“你说什么呢!”
一句话惹怒了这七八个人,一根扁担朝着她打过来的时候,突然出现的男人抱住她躲了过去。
梁浮跑上来气也没喘匀,苏玩看了他一眼,撇过脸。
“那个,我发的消息。”公里小声在背后说。
梁浮翻了个白眼:“白长快一米九的个子,你躲她后面?”
“他还小,”苏玩看向想动手的几个人,余光里刚才报的警已经来了车,拿出了手机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