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十七章 家属</h1>
盛曼别过头,她不再去看闻放,那张最近会出现在她梦里的脸会让她起恻隐之心。
“你放开我吧。”
不是强行的,也不是商量,而是近乎哀求的语气。闻放听到话微微一愣,然后他慢慢松开了手上的力道。
盛曼一下起身逃离闻放的禁锢,飞的跑出办公室。
可可和老王正在监听屋内的动静,盛曼一下跑出来把他们两个都吓了一跳。
眼尖的张佳看见了盛曼脖颈刚刚生出的痕迹,轻佻地吹了个口哨。
“看来老大罚你罚的不轻啊。”
大家听了这话,都去打量着盛曼,自然脖子上的迤逦风光尽数被人收进眼底。盛曼的脸好像要烧起来了,头也不回地冲出写字楼。
她要回家,回到闻放的家,她要把她的东西一件不落的带走,今晚就走。
她住了毕竟很久,收拾起来才发现自己的东西早就和这个房子融为一体了,到处都是她和闻放的东西。
她的衬衫下面压着闻放的西服,西服里面藏着一条还没来得及拆吊牌的裙子。
她懊恼地抓了抓头,房子太大,她生怕落下什么东西,可到最后她都不知道哪件是她该带走的。
门铃断断续续的响起,闻放一般不会让独自一人在家的她开门,因此她听到门铃声下意识地一抖。
她趴在门口,小声问了一句,“谁啊?”
“是我。”闻放的声音。
她看着收拾到一半的行李,还是不情愿的把门打开了。可一打开门,闻放就直挺挺地倒在她身上,他的头就靠在她的后背上。
盛曼皱了皱眉,刚想把他推开,闻放一个咳嗽,她感觉到的t恤仿佛被浸湿了。
她慢慢回头,白色的t恤被染上血红的一片。闻放嘴唇铁青,丝毫没了平日的硬朗。
“闻放。”盛曼不敢轻易碰他,血还在她肩头蔓延。盛曼看见是血,眼泪顿时喷涌而出,她哆哆嗦嗦的拿起手机,却不知道该给谁打电话。
“是何似吗?”盛曼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语气也断断续续。
何似此时刚洗过脸,正打算睡觉,接起电话就是盛曼没命的哭。
“我在,你怎么了?”
“闻放吐血了。”盛曼瘫坐在地上,一手紧紧捏着电话,另一只手紧紧抱住闻放。
“你等我,我马上过去。”何似立马回答。
等何似到来的五分钟是盛曼这一生度过的最漫长的五分钟,闻放身上有浓重的酒味,盖过了香水味。
盛曼只能没命的哭,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哆嗦。他用手紧紧护住闻放的头,“求求你,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我求你不要这样就离开我。
在急救室外等待的时候,盛曼一言不发,面色苍白。已经停止了哭泣的她此时换了另一副面貌。整个人都是恍惚的,愣愣地发着呆,就连反应也迟钝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何似,嘴里反复重复,“我一开门,他就倒在我的怀里,都是血,好像不要钱一样。”
说到这,盛曼用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头,仿佛是惊魂未定,又好像真的是吓得有点夸张。
何似摸摸盛曼的头,“人就这一辈子,你可千万别让自己后悔。”何似说到这叹了口气, “两个人,什么爱情,感情都是背不走的,到最后在一起的,只有两个人。”何似看了看她,“你明白吗,就只有你们两个。”
“你也这样想你的爱人吗?”盛曼缓了一口气。何似听到这话一愣,顿时又笑了笑,没回答。
“其实有的时候我们都擅长于置身事外,给别人出谋划策,可到头来我们自己都没能活明白。”何似握住盛曼的手,“别放弃,那滋味真不是人受的。”
医生推开门,眉头皱得紧紧的, “病人现在胃出血,很严重,来之前喝了不少的酒,我们要马上手术。”医生抬头看了一眼两个丽人,“你们谁是他的直系亲属?”
何似看了一眼盛曼,盛曼紧紧咬着下嘴唇,她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于是她抬起头,伸出手。
“我是他老婆,手术书我来签。”
闻放从手术室被推到病房的时候,盛曼一直不敢去看他,她又怕她一见到闻放的脸就忍不住哭出来。
她仿佛到了闻放面前就只会哭。
意外的是,她在医院里被冠上了‘闻放家属’的称号,只要一有护士高喊这个称号,她就条件反射地转过头然后跑前跑后。
闻放却一直迟迟没醒。
“闻放,你不是都做完手术了吗?”盛曼又忍不住要哭,“你怎么还不醒。”
“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我再也不会这样对你说话了。”
隔壁床的是对老夫妇,老人听完她的自言自语,都唏嘘地咂了咂嘴巴。
“别走,别搬走。”闻放缓缓吐出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