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一个屋的蚌子,想起了很多事。蚌子很喜欢往作坊去,而且他之前可是不愿来当学徒的。后来似乎被人叫出去过,回来后,就改了主意。
到底是小孩不会藏心事,谢炎的目光蚌子很快就能感觉到。
“你看我做什么?”怪胎。
“你在破庙的时候见过谁?”
蚌子像被抓到痛处的老鼠一样避开,明显就有点不对劲。
“没有谁,你别瞎说。”蚌子翻个身,滚到另一头。
明明就不对劲,还说没有。谢炎捅几下蚌子,警告他:“小常哥哥可是救过你,你别恩将仇报。”
“要你多嘴!”蚌子掀开被子,眼圈微微发红。
“喂你……”
哪怕出了被仿制这件事,谢虞研制新品的脚步也片刻未停。结合他在现代学的技术和谢老爷教授的许多心得体会,谢虞有了很多新的领悟。他最近还在是口红上耗费时间。
咱谢虞眼里,眉毛和嘴唇是最容易稍稍改变就能提升整个人气质的地方,眉毛不用说在,自古以来人们对一双漂亮眉毛的追求就没有停止过,什么蛾眉、远山眉、柳叶眉、剑眉,层出不穷。
五官当中似乎眉毛是最无用的,可你当真剃掉,脸就没法看了,他就像一味调和剂,协调着整体的气质。
而嘴唇则显气色。
气色不好的,嘴唇发白发紫,微微抹一点红晕,人就显得精神有活力起来。
什么正红色、斩男色、姨妈色、裸粉色、珊瑚橘、砖红色……在口红颜色的细分上,口红可以划出几百来个,而且每个品牌同类色又往往稍有不同,但显然谢虞没准备弄出这么多颜色来。
他始终坚信最大众的反而是最经典的。
对于这个时代的女人们来说,基础色已经足够了,那些更加妖冶古怪的反而会引起不适。
有时候小常会在一边看,谢虞顺手就抹了一点儿在他脸颊上,涂成了个花脸。
“哎呀,做什么呢?”谢虞手里这些东西在小常眼里可都是自动转换成钱数的,例如刚刚在他脸上胡乱玩的这一坨,又花去了多少钱。谢虞一看他眼珠子咕噜转就知道小常在想什么。
“都掉钱眼里去了。”
小常白他一眼:“就你能耐,养家很辛苦的,一分一毫都不能浪费。”这是谢虞刚教会他算账看账本得来的后遗症,导致小常现在看啥都觉得花钱浪费。
“越来越有管家人的派头了?”谢虞取笑。
小常喜滋滋接受这句话:“那是!” 他可是管财政大权的人。
谢虞笑着按了一把小常的脑袋,把他刚梳好的头发又给搞乱了。“好了,天色不早了,回去吧。”这个点儿,他还在作坊里。剩下的事情就是将膏体安装在管子里。这管子仿造现在口红管所制,有两种制式,一是木制,一是瓷制,瓷的易碎,造假高,数量不多,仅仅只有刚好一百套。
谢虞和小常离开,作坊里却出现了不速之客。不速之客显然在白天之时就围观了谢虞制作的过程,但没看太明白,此时对着眼前的东西也搞不太懂,干脆就取了一部分,又拿上一部分管子迅速离开。
早已远去的谢虞并不怕有人偷。偷了也学不会,赝品就只能是赝品而已,他就是这么自信。
第二日,作坊的工人早早过来,一看里面的情形就有些不对劲,数量不对,明明是一百套怎么少了几样。
几人面面相觑,又遭贼了。众人担心谢虞责骂,这作坊遭贼,担责任的不就是他们几个吗?好在谢虞并没有问责他们几人的意思,这让他们送了口气。
谢虞让他们继续做事,不要管失窃的事。吃过午饭,谢虞才不慌不忙地把三个学徒都叫过去。难得,三个人都拖拖拉拉绿好一会儿才看到人,平时每天一大早就能看到影子。
“昨晚失窃了,你们知道吗?”
“失窃?”三人俱是震惊,但惊讶中又稍稍有区别,谢虞注意到有人不由自主手抓了下裤子,显得有些紧张。
“那贼捉到了吗?”胖豆问。
“倒是没有抓到。”谢虞顿一下才道,“不过有眉目了。”
“有眉目了?”谢炎咀嚼一遍此话,不禁看了蚌子一眼。他显得有些太紧张了。谢炎想到,昨晚蚌子又回来晚了。
“我想你们都在想,我为什么会把你们三个人都叫在一起。”冷不丁一句话,仿若投入湖中的石子。
“昨天晚上是谁去过作坊,是谁?”谢虞厉声问,吓得三人一哆嗦。
“不是我。”三个人均是摇头。
“哦?”谢虞打量了三人一眼,蚌子年纪小,手握得紧紧的。他去过。谢炎也知道他去过。
“都不说也可以。”谢虞拍拍手,外人看着以为他很生气,但其实只有小常看得出来,谢虞很气定神闲。“小常,把东西拿出来。”
小常答应一声,拿出了一个纱罩着的笼子,里面嗡嗡嗡飞着的全是蜂,密密麻麻地让人瘆得慌。这种蜂只吃一种荆花蜜,对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