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壹

    <h1>第一年｜壹</h1>

    「??」楚菀莞一脸不太理解地望着自己面前的餐盘与刀叉。

    「人鱼不需要进食吗？」男人有着一头乌黑到反射着光泽的碎髪，不过在后颈处他似乎刻意留了一束长髮，好令他的背部有一条一路垂盪至腰下的漆黑长辫，他的耳朵跟绝大部分的妖精、妖魔族很相像都是细尖的长耳，在耳骨与耳垂上都穿刺着他们龙族特有的铃铛式坠饰，随着季节的转变那特殊的铃铛会发出不同的乐声，而当他将手掌压在她的所坐的扶手上时，她可以瞧见在那华丽刺绣旗袍下的手骨上是十分夸张的龙鳞，彷彿像是烧焦一般地魆黑、暗沉，随着手骨往下延伸过去便会望见那尖锐的黢黑指甲们，彷彿它们轻轻地划过她的肌肤就会留下一道溢出血珠的伤口。

    楚菀莞不知道要怎麽面对他。如果是觊觎人鱼的能力，这个男人应该会直接禁锢自己，但是现在却让她享受着宾客般的尊贵待遇，这令楚菀莞根本看不透他到底是在图什麽，她此刻全身上下的细胞都竖起了警戒，彷彿只要他一有加害自己的行为，她便会立刻做出防御应对也就是张嘴说话，不过这是她最不愿意使用的保全手段，毕竟要控制一个站在龙族顶端的恶龙肯定要花费不少言灵的代价，甚至也有可能会因此失败落得她丧失意志而后成了任人宰割的结果。

    「妳在害怕吗？怕我会伤害妳？」他带着浓厚磁性的嗓音迴盪在这只有两人的餐厅裡。

    「??」她还是沉默以示回答，毕竟她完全不理解这个男人，或是说这隻龙的性格，要是一个不小心激怒了他该怎麽办，那她不就又要再体会一次内脏被挤烂的酷刑了。不过，说实话，当她这样沉静地仰视着俯视她的他时，她才发觉这个化身人形的黑龙真有着一张无可挑惕的完美五官，细长的脸蛋配上那双暴戾的酒红鹰眼，眼角下还有着泛着淡淡黑光的鳞片，坚挺的鼻樑完美地划分着面容的分佈位置，毫无笑意的嘴唇微微地裂开后，便能瞧见在那口腔内锋利的獠牙，完全就是一个肉食种族会有的利器。

    「人鱼，我不会杀妳。」从他的鼻尖呼出了灼热的鼻息，他虽然不是个多么有耐性的人，但是在方才他知道这隻雌性人鱼就是他最后的机会了，如果错过了她，那麽他再过十年也差不多就会彻底地失去自主意识了，本是属于他的意志全会被狂化后的嗜血人格所吞噬掉。

    只有她能阻止自己濒临狂化的处境，所以他绝对不可能放过她这得来不意的机会，即便到头来是一场空，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赌上一切筹码，毕竟他也已经什麽也不剩了。身为龙族之首的他早就厌倦了一成不变的生活，再说了那些老早就对首领之位虎视眈眈的党派们，或许再过没多久便会有所行动，届时要是他已经失去理智进入狂化状态的话，他大概也会被他们冠上那早以设计好的叛国罪名之类的，好强制逼他退位且以骂名来污衊他先前在战场贡献的辉煌成绩，以及那受众人敬仰英勇身姿。

    「我是这个世界上，最需要妳的人，因此我绝对不可能杀了妳。」为什麽从他嘴裡说出的话语虽然不容拒绝，但是她却能从中感受到那淡淡的苦涩。

    楚菀莞并不知道这条龙身体跟意识正被狂气所侵蚀，毕竟原书裡并没有着墨到这类的细节，顶多只有带到南方恶龙为何成为了龙族之首，又为何人族与外族们如此恐惧他的存在。所以，她根本不晓得这隻龙为何说自己是他需要的人，也不相信他嘴中说不杀她的诺言，毕竟她一睁眼可是差点死在他的巨脚下，不过从他紧缩的瞳孔中她貌似可以瞧见那一份说不出口的真诚。

    「为什麽，一隻龙为何需要一隻人鱼呢？」冰晶的眼眸毫不避讳地直视着他那双宛如血珠的鹰眼，她妩媚的精緻面容就算毫无表情也是依旧令人醉心，在那雪白甚至带青色的脸蛋上没有一丝的柔情，而那在说完话后紧抿在一块的唇瓣是那麽地激起佔有慾，不是粉色、朱色的双唇而是杜若偏紫绀色的唇色。

    「你可是统治南方的霸主呢？这麽强大的龙王，怎麽要我一介小小的人鱼呢？」楚菀莞轻笑了一下后，用着那洁白的指腹抵在自己的胸口，示意着自己何德何能可以得到他这南方恶龙的亲睐。

    明明怕他会杀了自己，但是楚菀莞仍旧无法闭口地继续说道：「难不成你也想向其他种族一样，用死来逼迫我给予你人鱼的眼泪？还是，你有不愿弄髒手甚至难动手的对象，需要我动动嘴？亦或者是想要生剥我下肢的鱼鳞？」

    男人一开始是对这娇小纤细的人鱼感到惊讶，毕竟人鱼可是早就已经绝迹的种族了，所以他以为自己也无法亲眼目睹他们如传说中的样貌，但是现在实际跟这隻雌性人鱼对谈后，他发现她意外地激起他对久违的兴致，不过就算如此，他这习惯受人敬拜的存在也无法忍受她充斥着敌意与讥讽的话语。

    「妳说的那些，我都不需要。」他一把拽住了她的白皙的后颈，当他强硬地与她拉近了距离后，他可以嗅闻到那不像海水的鱼腥味，而是一种清淡柔和不知该怎麽形容的盐味。

    楚菀莞睁大双眼看着男人突如其来放大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