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惊变前夜</h1>
第九日凌晨,晓时未破。一个披着已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孔雀绿长袍的人,浑身是血地凭空出现在夜阁中。
厌血第一时间察觉来人的身份,于是立刻将其余之人都遣退下去,又快步赶上去要给那人塞疗伤丹药。
“去……叫你家主子。”他身上的伤丹药无用,魁连偏头躲过,强撑着气,气息不继地边喘边道,“赶紧、把那姓洵的给我叫出来。”
厌血还没来得及动,一道黑影便倏然闪至两人面前,魁连尚未看清他的脸,胸前肋下数个大穴便被来人运着强横的灵力接连拍过。
“咳咳!”魁连连喷了好几口黑血,被他毫不留情的力道拍得肝疼,真咳完又假装多咳了几声,虚弱道,“我说夜使大人,河还没过呢,你这桥拆得是不是有点早?”
洵夜收手站直,淡淡睨他,“东西。”
魁连看着他那不近人情的样觉得牙疼,“我敢保证,就你这样,起码还要再追几百年都难抱得美人回!”说着将东西抛了过去。
洵夜抬手接下,一块血红色的方印,密布着黑色的经络斑纹,中心镇着淡淡的紫芒。光是拿在手心,便能感觉到里面蠢蠢欲动的浓烈魔气,像是沸腾的血。
“多谢。”洵夜能想象到这几日他在禁地之中的艰难。
魁连扬了扬眉,狐狸眼中魅光一转,刚欲开口,却被闯进来的人给打断了。
“大人,岑侍者那边传来消息,说教主不知从何处听来您要造反的谣言,一怒之下差点毁了整个拜圣殿……”
不等他说完,魁连便变了脸色,下意识便道,“难道是我的人告密?”皱了皱眉,继而又自语起来,“不可能……不应该,我的人知道的便不多……”
“我的人。”洵夜面色难看,却斩钉截铁道。夜阁上下几乎是铁桶一片,知道此事的人绝无背叛的可能,只除了……红裳。
“走吧,去拜圣殿。”计划既已败露,自然只能提前下手。只是走到门口,洵夜突然又回身朝着魁连道,“记得你答应我的事。”
魁连歪在堂中唯一的座上,不知何时还给自己身下垫了张雪狐皮,闻言懒懒道,“啰嗦。”
“要是我死了……”
魁连皱眉打断,“你的女人你自己照顾。”顿了顿,他又不怀好意地斜勾唇角道,“况且你也清楚,我魁连照顾女人,向来只在床上。话说回来,虽然顾卿身材差了些,不过容貌确为绝色,我倒还真有些……”
剩下的话在洵夜如实质般的杀气威逼下没再说下去,魁连懒懒地笑,“洵夜,你可一定要活着回来。”
另一边。
“陛下还想将那妖女带回北炎?”灰袍的中年男人站起身来,反应激烈道,“不行!先前陛下提的那个条件已是荒唐,这回老臣绝不能再让陛下不顾大局、任性而为!”
这人言行已算放肆至极,北赢煊却并未动怒,“妖女?刘伯这倒没说错,她确实是能蛊惑人心的妖女……”想到了什么,他目带深意地轻笑起来,手上捏着一只小巧的金樽轻轻摇晃。
他自信而笃定地道,“刘伯不如与朕打个赌,就在近日,夜使定然会反,或许会将圣教搅得元气大伤也未必。而到时,我北炎只需坐收渔利即可。”
刘伯惊了惊,先是一喜,继而又有些狐疑,“陛下何以如此肯定?”
“当然是因为夜使是个能为女人不要命地痴情种了。”一身骚包孔雀绿的魁连摇着折扇从正门口堂皇步入,他面带唏嘘地“啧”了声,“我本以为陛下提出云州只是个幌子,本意便是顾卿。如今看来,倒是我大大看轻了您,恐怕您从一开始便打着令我圣教大乱的谋划吧?”
魁连摇扇的动作停下,盯着北赢煊警惕的神情,向来魅惑的笑容却有几分危险,“陛下胃口当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