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不是人</h1>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艾莎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手指微抬,碰到凉丝丝的绸制物,五感霎时回归。
她惊恐的眯起眼,神识清醒过来,四周昏暗,眯着眼适应了一会,勉强看清环境轮廓。
她躺在一张巨大的床上,就在正中央,像个祭祀品一般浑身赤裸不着一缕,奶白躯体上覆着一层薄薄的丝绸布,乌黑长发密密披散开。
这是哪里?!
破碎的记忆零散拼凑起来。几天前和同伴来欧洲旅行,在酒吧,她只喝了一杯酒精度数很低的鸡尾酒,之后就失去意识,什么都不知道了。
巨大的惶恐将她淹没,艾莎将薄布紧紧裹在身上,身体蜷缩在一起。
这房间很大,装饰风格也很奇怪。高高的穹顶,上面似乎还有壁画。床头竖着四根柱子,雕刻绘画奇怪的图案,骑着马的人长着翅膀和尖角。
床头墙壁上,两边各竖着一盏壁灯。右侧几米远处,似乎是大大的窗户,几米长的巨大的落地窗帘严丝合缝,质地厚重,颜色暗郁。
这房间又大又空旷,到处透露着古怪,她抱着膝盖等了一会儿,决定做些什么。
床单充作遮羞布,摸索着墙壁往门的方向走去。这扇门太大了,与穹顶连在一起,她走得很慢,黑暗中呼吸却过于频繁。这个地方很冷,阴森森的冷,艾莎额头布满细汗。
艾莎推厚重的门,不知道什么原因使她浑身乏力,软绵绵用不了力气。黑暗中再小的声响都会被放大无数倍,巨大的门板发出吱呀的声音,又慢又绵长,听在耳朵里有种毛乎悚然的惊恐。
“咯哒——咯哒——咯哒——”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艾莎身体发僵,她知道那脚步的主人正在往这里走来。
躲起来是不明智的,眼下看装死似乎更聪明。到底该怎么做?这房间空旷的可怜,除了诡异的旧式欧洲公主床,只剩一个同样具有年代感的沙发,除了床底没有任何可躲藏的空间。藏到床底是个再糟糕不过的主意。
艾莎不能确定对方是好是坏,目前来看,她除了醒来身体赤裸没有收到任何伤害。
在没有搞清楚状况前,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妙。
她颤抖着身体,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床边,手脚并用爬上去,丝绸重新盖回身上,闭上眼侧身,让自己看上去还在沉睡中。
几乎是下一秒,她听到门打开的声音。
那人走了进来,步伐依旧不紧不慢,一步一步,都是令她越发颤抖恐惧的源头。
懵然中,鼻尖传来一道冷香。玫瑰的清冽,月色的冷然,还有一缕说不出的腥甜。她不敢呼吸,又不能控制。
紧接着,身后床畔下陷。
那人上来了!
轻薄的丝绸将艾莎曼妙的身形展露无遗,薄被中拢起一个形状。那人的手轻轻覆上她的手臂,指尖顺着手腕,滑到脖颈。隔着一层布料,冰凉令她汗毛直立。
这个人,好冷!
“不醒吗?”有如大提琴与泉水混合在一起的男人声音响起,低沉的,冰冷的,自言自语,激起艾莎一身鸡皮疙瘩,她感觉室内的温度倏然降低几度。
那声音近在咫尺,立体环绕特效,再好听,一样像恐怖片主角!
这种情况,怎么冷静?艾莎就要撑不下去了,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颤栗。
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触摸她的身体?他是谁?!
就在她装不下去的时候,身侧忽然空了。床垫又恢复到正常的形状,没有冷气,也没有暗香。
她又听到了那段脚步声,这一次却是朝着门走去。随着厚重的关门闷响,房间里又陷入寂静。
那个男人什么都没做,离开了。
艾莎猛然睁开眼,心脏就快要从胸口蹦出来。她捂着胸口,重新从床上坐起来,丝绸从幼白的肌肤上滑落,挺翘的乳房暴露在空气中,胸前嫣红的一粒不自觉挺立起来。
“小骗子,果然在装睡。”一个慵懒冰冷的声音再度从身后传来。
——!
艾莎惊恐回头,那人就躺在她身后。他拥有一双无比清澈纯粹的祖母绿眼眸,艾莎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双眼,中世纪最杰出的艺术家塑造出的高挺鼻梁,薄唇,深陷的眼窝与突出的眉骨,太阳般耀眼的金色短发。
……
她没见过这样英俊的人。英俊到在看到的一瞬间,仿佛被海妖塞壬的歌声蒙蔽了双眼,脑海中忘却所有,只剩他鬼斧神工雕刻的脸。
Jesus……上帝造人时,一定给了他最多宠爱。
等等!她遗漏掉什么!
恐惧在眼中弥漫,她受惊般猛地后退。
这个男人,他确实躺在她身后,可为什么艾莎感觉不到他的重量?因为他漂浮在半空中!
艾莎确信自己没有看错,此时她宁愿自己是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