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衣冠禽兽</h1>
常欢怔怔地看着韩岳,好半天都在回味这句话,脑子不由自主的回忆起那天晚上自己跑到楼梯上时,看见的那抹灰色幽灵一般的影子,她慢慢摇头道:“可就算我奶奶知道,她也不会说的,我妈妈死了,我爸爸才能娶了新媳妇,生个亲孙子给她——所以就算她知道我爸杀了我妈,我奶奶也会瞒起来谁都不告诉……”
她话说到这里,见韩岳盯着她的神色有异,不解问道:“你怎么了?”
“你没听见自己刚刚说的话么?”
“什么话?”
“妈妈死了,爸爸才能去新媳妇,生个亲孙子给她——这不是很好的杀人动机么?”
常欢神情一震,她看着韩岳,十多年过去了,她从未曾仔细考虑奶奶是杀人凶手这件事,在她心里,父亲是那个毫无操守到处拈花惹草的畜生,对温和慈祥的母亲又薄情又冷血,如果母亲死了,那凶手自然是父亲,她向来不作第二人想。
她果然忘了另一个人。
这样的念头在十年之后才从她脑海里升起,让她一时有些消化不了,她双手扶着自己的额头,呆呆地坐着。
“人都已经死了十年,就算真的是你奶奶杀的,她如今已经八十多岁,你又能将她如何呢?”韩岳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安慰道:“我一直想让你看开些,不要总是想着往日的仇恨,就是这个道理——你该好好地过自己的生活,不要让……”
常欢腾地一下直起身子,一把打掉韩岳放在自己头上的手,气道:“就算是凶手换成是我奶奶,也改变不了什么,如果不是你姐姐的介入和怀孕,让我奶奶怀了一个抱孙子的希望,我妈妈还真不至于死!”
韩岳看着她,将她;脸上的怒气收在眼里 ,他淡淡一笑,无所谓地道:“你早晚会想明白的,我对你有信心。”
常欢想不到他竟然这样说,自己刚刚发泄的怒气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完全没有激起他一点儿该有的反应,剩下的恼恨一时发不出来,咬着牙恨恨的看着他。
韩岳向后靠在她的床上,眼睛盯着她屋子的天花板,若无其事地对她道:“你刚才说的个性知识讲座,我倒是想起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
常欢听了这个,果然上当,追问道:“什么主意?”
“以你的口才和胆量,何不由你来做这件事?”
常欢听了这个匪夷所思的建议,差点儿笑出来,摇头嗤了一声:“你果然找对人了——我自己对这个还一窍不通呢,让我站在那里干瞪眼么?”
韩岳眼睛从天花板移到她脸上,看着她,把常欢看的莫名其妙。她挑眉不解道:“做什么这么看我?”
“你不懂我可以教你。”
他说这句话的方式和口气,神经粗的可以跑拖拉机的常欢都觉察出了异常,她看他嘴角带着笑,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知道自己猜得不错,忍不住伸手掐了他大腿一下,把韩岳掐的哎呀惨叫一声,一边揉着自己的腿一边嚷道:“你太用力了——”
“我让你耍流氓!”常欢一边说,一边双手用力,在他胳膊上腿上恰来掐去,韩岳躲闪不及,双手抓住常欢手腕,一下将她按在床上,牢牢地固定住,任凭她用力挣扎,就是不放手,一双黑极了的眼睛盯着她,哑着声音道:“欢欢,别挣了,再挣扎我就受不了了。”
常欢瞪大了眼睛,感到顶在自己小腹上硬邦邦的他的欲望,脸上登时火烧一样,心砰砰的跳,压在自己身上的他仿佛泰山一般重,把她胸腔压得踹不出气,她感到自己越来越憋闷,呼吸成了一件难以负荷的任务,两个人滚烫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她看着他越来越低的嘴唇,脑子里不停地告诉自己要拒绝,这样下去没有好结果,她不该伤害这样好的小山,可是她的身体和她的心却一点儿也不受大脑的支配。她的目光沾在他秀朗的脸上,一点一滴地接近中,她感到自己的理智渐渐消失,目醉神迷,仿佛喝了最烈的酒,轻飘飘地身不由己,直到他的嘴唇仿佛过了一亿光年那么久,终于沾上了自己的双唇,她听到两声长长的似是解脱般的叹息发出来,一声来自自己。
另外一声来自他。
这不是缓慢的轻柔的吻,这个吻带着久久压抑的饥渴与忍耐,从一开始就恍如疾风骤雨,他的嘴唇只跟她的双唇做了一秒的接触,就急不可耐地硬是撬开了她的唇齿,舌头饥渴地伸入,卷起她的,一起做最亲密禁忌的舞蹈。两具年轻的充满渴望的躯体亲密地毫无障碍地紧挨在一起,常欢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我这样做是……”他低声地,十分耐心地,过于细致地,在她耳边开始解说自己将要做的每件事。
常欢先是脸红心跳,后来咯咯轻笑,最后被他的某一句话说得目瞪口呆,一把将他的手拿开,咬牙道:“好小山,你这家伙原来是个流氓大夫!”
韩岳看了她的神色,没憋住,噗嗤-下笑了,他伏在她肩头,笑了好一阵才抬起眼睛看着她,在她让人无比迷醉的眼睛上轻轻亲了—下,低沉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