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婚约*怀抱</h1>
庭中积雪纷纷,假山丘壑玲珑,细雪堆纱,只几株碧梧翠竹。便显得院落格外空旷荒芜,只积雪上纷乱足迹,添几许人气。
沈浪匆匆走过中庭再进到这左边的小屋子里,就看见宛宛半掩着面,哭的悄无声息。仿佛是积雪在他心里落下棱冷的痕迹,仿佛是天地间的一畔只余下那个人,他心中倏然地一动,脚下也不由自主地拔起劲来,向那个哭泣地姑娘奔去。
宛宛面上在哭,心里其实空落落什么也没想,她就一门心思地认真地哭,然后泪眼朦胧中看见沈浪很快地行了过来。
她有点好笑,但这时候可不能变什么表情,她就拭着眼泪要出去的样子,“恰巧”撞在沈浪的怀里,沈浪方才便抱她抱了一路,正惯性思维,就将她一把揽在怀里。
沈浪还挺纳闷为何宛宛瞪着一双水淋淋地叫人怜惜的眼睛望着他,仿佛控诉他的不合时宜呢。
李长青四人被沈浪“轻浮”(其实还是宛宛的锅,给沈浪背了)的手段吓了一跳,很是生气。当然,刚刚寻到的侄女就在自家长辈面前被别个男人“轻薄”,这哪家长辈能忍?
连天云再次通红着脸跳起脚来,一掌拍去-----这一掌对的恰好是沈浪右下胸腹,若是他没接住这一招,就要被这掌的劲风拍中,一路滚落到屋角去。
沈浪当然不可能接不住。
他一掀衣袍下摆,一个鲤鱼打挺就从连天云的手臂下边滚了过去,一转身,便直起身来拱手苦笑道:“几位前辈,晚辈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惹着您几位了?”
沈浪看一眼场面心里明镜似的,他就在心里苦笑了,这分明是认了亲的长辈在找那带坏自己女儿家混小子的麻烦!
李长青绺了绺胡子,精明的眼睛盯着他转,齐智咳嗽一声,黑脸上的表情不甚友好。连天云更是气得尥蹶子。
还是李长青拉他摇头喊了一声“三弟”,方叫他消停,便又对沈浪道:“小伙子身手不错,老夫记得你上几次也来过,领的是······几人的花红。那几人阴狠狡诈,诡计多端,你这少年人可是有几分本事啊。”
连天云心急,脱口一问道:“俺可知你何门何路?”
齐智等人遂用那参杂了多几分探究的神色看他。沈浪倒也不是无所适从,笑嘻嘻摇头却不回答。
李长青叹口气拦了正要发脾气的三弟:“人不愿意,何必为难?又不是定要问个水落石出,吃鸡的人难道还一定得知道这鸡是哪家买的吗?”
语罢便示意冷三道:“带他去那厅堂用酒。”
冷三拿了银子抛给沈浪,沈浪轻巧一接,抱拳俯身道:“既然唐姑娘已经平安到了这里,我也就不叨扰了。”
他也不多说,站起身袍脚那么一掀,带起风转身就走。冷三一闪便挡在他面前,面色极是不好。其余三人面色也不大好。
大约沈浪隐隐觉得这场景有些像是调戏小姐却又不想负责的一走了之,心里虚了那么一截,身子再左边那么一闪,冷三再次挡住他路的时候,他已经放弃了夺路而走的念头。
沈浪便叹了口气,摇头道:“看来今日我是必要留在此处了。”
冷三仍是面无表情,只抬脚道:“随我来。”便将沈浪带到距离小屋不远处的大厅。
带到之后,也不给人介绍姓名,径直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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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那一头的宛宛。
李长青很是苦恼,脸上的褶子皱成一团,姻缘这事一向是劝和不劝离,但明显那敝裘少年就不是过日子的人呢!他原来倒觉得这样少年人是真不错,相貌堂堂,武功(主要)好,人品不坏,但是嫁过去日子可不一定过得好啊。倒不如嫁给个家境富裕知人冷暖的老实人。他倒是想劝也不知道怎么劝。
齐智果真不愧他“天机地灵,天地玄黄”的称号,他就直接抓了重点,开口道:“侄女儿,汝父过世前可曾给你定下过婚约?”
宛宛用帕子把眼睛捂了捂,微微脸红道:“听父母之命,宛宛确实是与表哥有一段婚约。”
“只不过这婚约·······”她面色转白,好似粉瓣的樱花上落了层雪,虽掩盖了那葳蕤生气的美,却又多上一层娇弱怜爱的色彩。
宛宛扯着手里的帕子,不自觉地颦眉敛目:“这婚约不是不好,可大约···还是我高攀了。”语调却是平静的,带点隐隐的忧虑。
连天云道:“我记得唐大人那妹子,好像当初嫁的是狄侯府吧?”
齐智沉思着问道:“这亲事不好······你觉得是对人来说,还是对这狄府来说?”
宛宛叹了口气,面色些许苍白:“若是狄府便没什么不好了,我毕竟也是官家千金,狄府与我家还是亲家之谊······但是表哥,表哥实在是······太,太不,正常了。”
说到后面她有些卡壳,倒是不知如何形容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