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哥哥</h1>
雨势渐小,不再有滂沱之势。
天边暮霭沉沉。
宛宛从密道里钻了出来,打开面前的门,发现出口竟然是一个大衣柜。这条弯曲的密道,联通的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宅子。
面前这个,窄小,逼仄屋子,漏雨的屋顶,四面徒壁,怎么看也不像一个三品大员是会买的宅子。
她小心翼翼地感受了一下周围的动静,感觉没什么危险了,便推开铜花门走了出去。屋外是一条深深的小巷,她所在的屋子在这巷的尽头,可以说做到了十分隐蔽。
她顺着巷子慢慢往前走,随便选了个方向拐了过去,面前是一座静谧的小庭院。庭院的门锁了,她从里面摇晃几下门,从缝隙中看见两根被锁在一起的铁链,她试图撬掉那把锁,但实在是无用功。
打不开门,这就很尴尬了···她并不想顺着密道再回去,谁知道密道那边上去是不是还有搜寻的敌人?
她敷衍似得拍了几下门:“有人吗?救命我被锁在里面了。”
她没抱希望有人来开门,但意外的是,居然有个低沉的声音从门那边传了过来。
“等着。在开锁。”那声音带着冷酷和一种漠视般的傲然。
“谢谢你!”
宛宛扑在厚实的饱经风霜的实木门上,听着对面窸窸窣窣链条拉动和铁链卸下的声音。
不一会儿,门就吱哑一声拉了开来。
对面是个长相硬朗的男子,鼻梁坚挺,薄唇抿的紧紧地,一双倒三角眼,天生不高兴的样子。
她怔了下,依稀觉得这人在哪里见过,问道:“公子,我在何处见过你吗?”
“没有,我第一次见你。”他撇过头:“如果你觉得我面熟,那是很正常的事,你应该是我堂妹。我猜你是从密道里来的吧,那条路还是祖父和我们家忠仆早年一起挖的。”
“我竟然今天才知道···”她努力搜寻脑海中上位主人遗留下的记忆,但却想不起来。只记得从小带大的乳母说过,她还有一个小叔和一个叔母,至于叔父叔母在哪,也许是唐谦学过世太早没有给她留下口信吧。
宛宛偷偷瞧他一眼:“我父亲,和你父亲,有过什么矛盾吗?”
“父亲他···过世前都没和我说过亲属之类的事情。”
“不知道。”他看了她一眼,“你和我回家吗?”
“叔父叔母在家吗?今天好像不是很好上门,我还没准备好伴手礼。”
“不用,他们过世了。家里只有我,和元叔。就是带我长大的管家。”
他生的高大,一步便踏出去很多,宛宛急急地跟上去:“哥哥。等等我。”
他一言不发,却很明显的放慢了脚步。
唐家就在十数步之外的地方,有个五进院子,一颗梧桐树。窗明几净,屋顶上
她随着他的脚步,到了走廊旁边的侧屋,这里布置成了个小小的祠堂。
小小的点点烛光将这块不大的地方照亮,高桌上摆放着几块沉木牌位,从上到下,上面的名字分别是唐仁旭,唐谦杰,唐谦学,方氏(唐二夫人)。
宛宛从桌上取下三根香,借了炉中的火点燃,然后双手合十拜了拜面前的牌位。
她将香插进香炉中,翻开了族谱,直接拉到最后一页看起,因为她至今还不知道她哥叫什么名字···
唐天缙站在旁边,已经许久不发一声,她返过头去道:“哥哥,我今天在老宅那边,有一群黑衣人就光天化日闯进来,随意搜捡,我差点被杀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唐家得罪人了吗?”
“唐家也有政敌的,伯父是清流,与阉党天然对立,他短暂的任过户部尚书,是清流的钱袋子,去世之前他还手握许多账册,还有他曾经搜集到的阉党私下跋扈百姓,强占土地的证据。”
他坐在位子上抿了口茶:“总之现在我们就是香饽饽,还是得想个办法手握权力才行。”
“我前年伤寒严重,没有参加科举,今年八月得了进士功名,现在就只是个小小的八品翰林。一个女孩家独自生活太过危险,长兄如父,我会担起这份责任。”
“······”宛宛欲言又止,过了一会终于整理好言辞:“我有时候会出远门。你知道父亲在各地有产业的。”
“随你喜欢,我平日很忙,你在的时候,家里由你操持。”她抬头想去看他脸上的表情,唐天缙的语气有时过于平稳低沉,而听不出其中情绪。但她怎么看他都是面无表情,完全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
住到堂哥家的好处之一是,有许多使女仆从,十分新奇。她自己出生星际时代,人力资源的成本要高出机器几千倍几万倍。有时候,一栋大楼整个部门里都是机器人在工作也是普遍。
旁边大丫鬟见她誊写礼单写了一半又在那里发呆,心里有些忐忑,不禁推了推她:“小姐?你在想什么呢?”
“南王妃的寿宴就在后日,礼单核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