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运起内力,把妖媚的声音传到众人耳中:“我陶樱从此刻起继任教主,前教主再回来,岂不碍事?解药的成分,本教主不知道,下毒之事由前教主一手策划,本教很多人都反对,我更兴趣继承衣钵,诸位宽心吧。”
悟图方丈怒极,对任九重说:“欺人太甚,这天险挡不住我们。回去筹划一下,大家集合剩下的弟子,攻上吕山!”
“不可!”任九重立刻反对,“我们损失的人手太多,这吕山暂时不能上。”
“没有退路了,难道等魔教把剩下的人也毒废吗?”
任九重面露愧色:“这吕山上随处是毒,万一剩下的弟子抵抗不住还需要从长计议。”
“什么?”
回到碧城的地下囚牢,悟图方丈道:“任掌门,你说的吕山上的毒是疫病?但是这些年,没听说魔教把时疫传播给附近城镇。我们以为早已经没有了。”
任九重摇头道:“五十年前我派匆忙搬迁,各位知道,是因为吕山的疫病。但其实是那一年吕山上的诡异之毒。我派的年轻弟子陆续胸口剧痛,内力从气海破裂处流失。幸好掌门、长老,以及修为较深的弟子只是内力不稳。大家收拾典籍,匆匆离开吕山。前掌门担心,如果恶徒得知我派丧失了大部分弟子,会趁人之危。于是假称有人得了疫病,整个门派搬迁闭关。我们只知道此毒在植被茂盛处聚集,不知道具体种类。再后来,魔教鸠占鹊巢,利用吕山的天险据守到现在。”
任掌门接着说:“焚檀教妖人的内息运转,不用膻中,用会阴,平时内力不储存在气海,而是游转于全身。这是顺应吕山之毒的双修邪法。”
悟图惊愕地问:“原来半年前你劝大家不要攻上吕山,是因为这毒。何不直言相告?”
听尘冷笑道:“一旦知道魔教掌握了无形无影的毒,还没有解药,只怕十六个门派,没有一个会跟吕山派讨伐魔教。”
任九重苦笑道:“吕山之毒是魔教的天然屏障,我只是没想到他们已经能投放它。好在也知道了这毒有解药。只要取得解药,我们就可以攻上吕山,剿灭魔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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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大门派的弟子在地下囚室外的草地上打坐,月光下,每张脸都因为疼痛和欲火扭曲。封泉被带入囚室审讯,外面的人绝望又期望地等待消息。
宁雪落已经苏醒,盘坐在草地上,烟灰色的长袍有很多褶皱,前襟沾着几滴朱红,长发垂到腰际。他紧闭双眼,忍着下腹火热,在会阴处运转内力,试图把看过的双修功法在体内倒转。两分钟以后,一滴冷汗从白皙的下巴落到草叶上,他猛然弯腰,一阵剧痛。
“差点爆了。”他心想,“果然行不通。”
右手食指在胸口的左、右、下三处连点,封住了膻中附近的穴位。
这毒药像用酸雨腐蚀城墙。正常人的气海没有连接经脉的通道,包裹气海的是一层细腻的筛子。内力流到附近的经脉,像雾气一样下沉或上升,渗入和渗出气海。这毒药把筛子的下方溶解,让气海倮露在外。即便宁雪落把盘旋在下腹的内力灼烧炙热,让它蒸腾回到膻中穴,气海也不能兜住。
宁雪落心性坚忍,也不禁焦躁。他六岁起跟随家中的师父习武,十四岁拜入吕山派成为外门弟子,十八岁离开吕山派远赴天池城,在送信给芍药庵时,对上了魔教教主。他的修为是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的,没有依靠任何因缘际会。
“我不能失去内力。还有什么办法难道要以我之道,还治己身?”宁雪落看向右手。他在除祟第一晚对魔教教徒用的招式,能堵塞经脉,封住会阴穴,正好可以用来阻止内力消散。
宁雪落半年前从崖底回到天池堡,作为立了大功的外门弟子,受到吴掌门的面见和夸奖。吴声合安排了亲传弟子指点他习武,宁雪落却恳请暂时离开天池城,去江湖上历练。不久前他回到门派,挑战并战胜三师兄,成为吴声合的亲传徒弟。
宁雪落在游历期间,四处捕捉落单的魔教教徒,练出了这招上不了台面的断子绝孙手。抚穴法是用来对付魔教的,他从没考虑过解法。
“把这些内力留住,勉强够用。只是以后不能增加内力的话,修为能到达什么高度?除了三绝门的鬼刀前辈,江湖上还有谁是以招制胜?”宁雪落盘算着,变成太监的弊处被他排到后面。
“我考虑过各种方法了。”他安慰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没有精力整理衣冠,朝着地下囚室踱过去。三名吕山派的师叔站在门口,看见宁雪落,带着同情对他抱拳:“宁少侠快去打坐调息吧,这样站着是最辛苦的。”
宁雪落回礼,斟酌语气说道:“关于解药,有个办法,不一定能成功。在下被抓时,曾经被逼迫说出封泊的下落。我可以试试编造答案,诱使封泉供出解药的成分。”
“这,太好了!”那三人听着他的话逐渐面露喜色。两人侧身放行,一人领着宁雪落走进密道。宁雪落跟上对方越来越快的步伐,通报以后,他走进囚室,看见焚檀教的新教主,也是前任教主被铐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