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马说过的话。”
刘病已道:“正是。从此之后,朝廷废除专卖酒、盐铁,皆从侯爷发起。吏民上书言事,有异议,也会立即交由侯爷平衡处理复奏。而那时,我大概还在掖庭没上太学的小孩子罢了。”
杜延年咪咪双眼,打量了一下刘病已:“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旁边的杜佗更是摸不着头脑,听着父亲和好友的对话,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白话还是哑谜。
刘病已道:“我知道侯爷也知道,十年前的政策现在已经不适用了,倒不是说将桑弘羊的主持‘笼盐铁’彻底打破,但其中细化规则早已不能适用如今情况了,加上现在长安城难民越来越多,若东北部分不做改变,恐怕难以平衡。而下官也知侯爷深谋远虑,侯爷想改变,而大司马大将军却不以为然,甚至现在侯爷也开始觉得,如此否定曾经的自己是否值得了。”
刘病已一说完,房间里的人倒是倒抽一口气。刘病已原本看着建平侯杜延年默不作声,想再说点什么,而如今见他若有所思,便知侯爷一生沉浮,自有心中的一杆秤,而自己话已经点到如此了,他也一定会知道自己的意思。
果然,杜延年抬起头来,打量着刘病已,缓缓开口道:“你的话还只说了一半,你只说了现下的情况,却不曾说你的办法。”
刘病已微微一笑:“大司马大将军那边我来劝导,一定会使大司马同意这件事情的。”
“这件事情我同大司马说过很多次了,你虽然你大司马手下的人,但你我都知道,你根本不是霍光心腹,你的话恐怕在他面前并不起什么作用。”杜延年轻轻地摇头。
刘病已却无所谓道:“只要侯爷愿意让下官一试。”
杜延年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年轻的官员,布满皱纹的双眼依旧犀利,却仿佛看不透面前这个孩子。
刘病已接着说道:“侯爷所为,是为大汉繁荣,而这也是下官的理想。”
杜延年摆摆手说道;“既如此,你便试试便可,不过我实在不明白你从中会捞到什么好处,是我的规划不被霍光采纳,而你费尽让霍光采纳了我的规划,于你,又有何好处?”
刘病已正色道:“正如病已刚刚所言,侯爷所为,病已心生向往。”
许久,杜延年才点点头,也算是同意了刘病已的话。
两人又聊了一会,刘病已方才告别。看着刘病已离去的背影,杜延年却陷入了沉思,这个小子明显是在霍光那边得不到重用,想要另寻靠山,而他既然在霍光那边人微言轻,又有何自信能让霍光听从呢?
夜里,烛光摇曳着,让双方的脸都看不清楚。
从窗户上两人倒影变化的频率来看,两人似乎正在讨论着什么。
霍光站起身来,轻笑着看着面前的人说道:“刘病已,既然成君已经把你置于现在的位置,你就应该知道我对你的过去所做的事情已经有个大致的了解,现在我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你不会不明白吧?”
刘病已连忙道:“下官自然是明白的。下官也说过,采纳这个方法,不仅不仅朝廷财政税收增加,还会使……”
霍光却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刘病已啊,你不会没拿着好处就来跟我谈事情吧?”
刘病已蹙眉,看着霍光炯炯有神的眼睛,一晃神好像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对手,那也是一对仿佛要看穿人心的眼睛。
一看到那双眼睛,便有好像回到了那日霍成君离开长安,而那日霍成君也分明见着了自己。
那日秋高气爽,远远地看着霍成君辞了父亲与兄长们,而之后却毫不犹豫的往自己的方向走来。
刘病已适才想着杜延年与霍光之事可否从中获益,已经开始审度起自己身上有价值的地方了,而后看到霍成君今日容光焕发,却没料到她在临走前还要过来说点什么。
刘病已笑意盈盈,冲着霍成君作揖:“霍小姐好,今天霍小姐可美得很。”
霍成君轻笑着四处看看,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原本想着那晚之后你我都不会见面的,但这些日子倒是见刘郎官在父亲底下做得漂亮,难民的住宿问题之前我那么伤脑筋,刘郎官竟也能一一化解,实在让成君佩服。”
刘病已抿了抿嘴唇:“啧啧,这样夸人的话可就算了吧,霍小姐,你我都知道,我现在稍有差池可就万劫不复了,这样我还是不用心些的话也就太浑了。”
霍成君轻啐一口:“你可是一直浑的很!上次我摆了你一道,想必你一直怀恨在心吧?现在做事效果显著,到叫我怕得很,便想着离开长安避避你。”
刘病已表面轻笑,内心确实在笑着霍成君,真真儿是个人精,明明自己被父亲利用连自己去东海寻神医的真正用途都不晓得,现在还提防着自己势力死灰复燃,想过来套几句话求得心安。确实太聪明,也太愚蠢了。
刘病已顺水推舟:“霍小姐今日远行,便来寻我的开心不是?我已经沦落到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为你父亲办事的地步,还要感谢霍小姐了。”
霍成君果然听到这里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