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归岛</h1>
蓬莱岛十年只现世一次,其余时刻,若要回去,便是要给上玉牌。
愫娥站在窗边,从她的位置,已经能隐隐约约看到仙岛,它漂浮在海中,看不真切,寻常人若是想靠近,即便朝它的方向坐船而去,也只会越来越远。
师父终于还是把她带了过来,愫娥想到这里,苦笑了一下。
她不记得自己那天是如何睡去的,清醒之后她拼命回想起来,那些零碎却让人面红耳赤的片段,让她难以面对师父,随后她又屈辱般的发觉,师父根本没有……没有碰她!
他抱着她,亲吻她,可身上总是那么冷,甚至她下的药也全无作用。
自己真的那么差劲?愫娥清楚,她还是有几分姿色的,不然父亲和哥哥也不会将她送到师父身边,他们一定没想到,即使自己脱了衣服送上门,师父也根本不碰自己吧?
真是可悲至极,愫娥微微闭上眼。想来也是,师父又不是凡人,岂会轻易被美色勾引?说来,愫娥对师父的了解知之甚少,她知道他的道号,却不知他的岁数,她第一次见师父的时候,他便是这般样貌,如今仍是,一点不变。
二人在岸边的客栈停留了一日,师父一早便离开了,直到入夜,他才回来。
他不知为何自从出了国师府便换了副相貌,看起来平平无奇,若非有这几年的朝夕相处,愫娥几乎难以认出师父。
师父到她房里寻她,愫娥点了蜡烛,坐在一边。
“明日我们回岛。”他一脸从容。
“徒儿知道。”
师父在她身边坐下,望着窗外,叮嘱她:“入岛之后,你只需低调行事,像从前在国师府就好,为师会有很多事情处理。”
“徒儿明白。”
她一板一眼回答,全然不见从前的热情,师父沉默了一瞬,轻笑:“你真是出息了。”
愫娥是个犟脾气,听师父这样说自己,越发挺直了腰身,一句服软的话也不说。反正师父又不把她放在眼里,她还去他膝前温言软语作什么?若非自己豁出颜面,此刻恐怕早已上了嫁人的花轿!
他又道:“你若是喜欢,为师便这般陪你耗着。”
愫娥气的脸发白,她道:“夜深了,徒儿要休息了,师父也早些睡下吧。”
师父只是笑:“你休息便是,为师没见过?”
她气恼:“师父竟还提这事……反正您也……”她嘟嘟囔囔的,最后也没有把话说完整。说出来不 过是自己丢脸罢了,徒弟勾引师父,师父不碰她,又有什么错?
反倒该夸他正人君子,品性高洁才对!愫娥干脆躺在床上,背对着他,一言不发。
身后的男人看了她半晌,面上露出无奈的表情,只好宽慰自己,脾气大一些也好。
第二日一早,两人便归岛了。岛口的仙童眉心一颗红色朱砂,见到来人,不急不缓问道:“客归?”
师父颔首。
“道号,玉牌?”
“清云,”他从腰间拿出玉牌,递到了仙童手中。
仙童看了一眼,恭敬道:“清云君久违了,此去凡间,历练如何?”
几人一面说着,一面往里面走,完全没有搭理愫娥的意思,愫娥也只得垂首听二人的谈话。
“凡间景色向来是好。我此去收了一个徒弟,辅佐了那皇上,算是功成身退,也可安心向峰主交差。”
仙童面色冷淡地应了一声,这二人似乎也不算太熟。他一路送师徒二人到了另一个山峰下,来往的仙者多数都在打量愫娥,皱着眉,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临走的时候,那仙童微微皱眉,眼神疑虑地看着师父,师父问他:“怎么了?”
仙童摇了摇头,转身而去。
愫娥和师父入峰,首先要做的就是去见峰主,当年她的祖父和武孝皇帝所救的修仙之人便是这位峰主,道号叫什么凌光仙君。
结果,凌光仙君的徒弟却回话,说是峰主在闭关休息,还叮嘱清云君,回来了便接着修炼,凡尘之物污秽杂乱,他须得尽早重新悟道。
愫娥渐渐看出些端倪来,虽然说写信给峰主的人是当今丞相,师父所协助的人是当今皇帝,可是,凡间的帝王家,在这蓬莱岛,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师父顶着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似乎也没什么人认识他,那峰主更是连见都懒得见,想来,峰主愿意伸手援助,也不过是还个人情罢了。
这也倒不错,愫娥心想,她本就天资平平,若是师父在这岛上名声很大,她岂不是丢人现眼?没人注意她们真是再好不过。
如此,师徒二人在蓬莱安定下来,分住在一处幽静的院子里,愫娥开始跟其他人一样,每日里去上早课,下了学便是回来读书练琴,师父早说过,她在御琴之术上倒有些天分。
自从回了岛,师父便总是顶着那张平淡无奇的脸,愫娥心下有疑虑,难道从前的样貌是他变出来的?如若现在这张脸才是师父的,他又为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