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2.遇见他</h1>
湖光潋潋,翠叶片片漂浮。
白粉荷花团团绽开,新鲜又清爽。微风吹动,剔透露珠在花瓣上翻滚。
小舟破水划行,在荷叶旁停驻。
“大小姐,是这朵吗?”丫鬟站在舟上,向岸边树下乘凉的小姑娘询问。
那小姑娘歪躺在湘妃椅上,手里捻颗葡萄,中气十足地指挥着:“右边那朵,对对,就是它。”
旁边丫鬟见她出汗了,忙用手帕给她拭汗。
这小姑娘粉雕玉琢,眉眼精致,脸颊又带些婴儿肥,看着柔柔弱弱,不曾想脾气可大,要求多,鬼主意也不少。
采莲的丫鬟下舟将莲花递给大小姐,暗自打量。
这大小姐自从得了流感,发烧一场以后,就跟变了样儿似的。以前不爱搭理人,也不爱出门,只关了门往书里钻,打小身子骨弱,不爱晒太阳,吃饭特别挑。病一场要去了半条命。
现在呢,天天嘴闲不住,身边非要有个人来陪她说话,吃饭依旧很挑,却次次都点满肉菜。不爱看书了,照大小姐说,一看书,脑壳疼,许是留下后遗症了。
要是大小姐听到这丫鬟的腹诽,准得翻白眼,可不嘛,肉壳里子换了个人呢!
自范思梨睁开眼,发现自己没死,很是庆幸,了解到自己是将军独苗千金,更是高兴。
这穿越封建社会,最怕穿到没人权的阶层,虽说将军千金不如公主,但好歹是个地主官僚阶级。生活在无产阶级社会里的范思梨,发挥乐观主义精神,拍着胸脯对消失的原身立下保证,一定好好生活,转头就干了一些原身这辈子也不会做的事儿。
“夫人。”
范思梨闻声回头,气质卓然的贵妇人款款而来。
“娘。”她跑过去抱住范夫人,母亲身上淡淡木香让人安心。
她喜欢这个世界的父母,他们倾注的爱让她的亲情缺口填得满满当当,恍若自己真的是十一岁。
“梨儿在这儿做什么?”范夫人笑起来有梨涡,很是亲切。
范思梨也笑,梨涡若隐若现。
“采莲,献给娘。”
范夫人捏她脸颊软肉:“又调皮。”
范思梨嘻嘻哈哈躲开了。
忽地范夫人口风一变:“思梨,爹娘过两天要奉旨去边塞守关了,思梨去靖国侯府住,好不好?”
靖国侯府是范夫人娘家,而范将军孤儿出身,为皇帝立下汗马功劳晋封卫国将军,门庭单薄,却与范夫人一见钟情,得皇帝赐婚才抱得美人归。
“娘已经告知过老祖宗了,你用惯的物件,娘也送过去,好不好?”范夫人用哄孩子的语气,怕范思梨闹,她身子骨弱,怎么禁得住边关的凛冽疾风?
没成想范思梨一眨眼便答应了,她的想法很简单,边关的物质条件哪儿有京城好,虽不知靖国侯府是什么光景,但也不会为难一个将军小千金吧。
于是范思梨带了三个贴身丫鬟,与四个马车才装下的家当,来到靖国侯府。
府前站了一位白衣男子,手握折扇,见了范思梨只笑道:“表妹让我好等。”
范思梨翻找回忆,是侯府大公子。虽是庶出,也不逊色嫡子,温润如玉,一手好字,冠绝京城。
玉树临风的帅哥,范思梨一向是欣赏的。
她跳下马车,对表哥福身。
“明祈表哥,妹妹一听要来见表哥,簪都没插就出门了呢!”
施明祈诧异地打量一番眼前十一岁的女童,他记得这表妹最是闷葫芦,何时这般能说会道了?果真发烧开了窍?
他温柔笑道:“这些好话,你放到老祖宗面前说吧。”
范思梨吐了吐舌头,两三步追上施明祈。
靖国侯府是京城扎了根的名门望族,堂皇气派,精致却不华丽,厚重却不陈旧,廊腰缦回,雕花棂窗,绿树参天,翠叶点缀夏花,隐隐浮动着月季香,零星鸟鸣消融了静谧。
“密叶隐歌鸟,香风留美人。”范思梨脑中不由自主浮现这句话,约是原身爱吟诗。
“表妹也爱读青莲居士?”施明祈眼底含笑。
范思梨顿住,原来是李太白的诗,她忙道:“只是消遣罢了,在表哥面前,妹妹不敢卖弄。”
施明祈哈哈一笑:“表妹倒是有趣。”
绕过几座园子,来到老祖宗房里。
老祖宗不甚热情,只给了见面礼,没说几句话便困了去休息,想是原身不讨喜的缘故。倒是施大夫人笑脸盈盈,给了首饰,嘘寒问暖。
“在侯府就当自个儿家,哥哥们待你不好,你可得跟舅母说。”施大夫人握着软乎乎的小手,眯眼笑道。
“我好像还没见过那两位哥哥呢。”范思梨点头,甜甜一笑。
“母亲,您叫我?”
低沉嗓音如粘人猫往她手心挠了一下,勾得她心窝打颤,抬眼向那人,沐浴着光走来,由模糊渐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