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时间,小五接到四哥打来的电话,当初说好要取得学位再按合同实习才让小五接管生意,不知是不是四哥改变主意了。
“长途电话很贵的。”小五故意拖长声音道。
“你前男友叫什么来着?他要找你。”听四哥的声音,小五就能想象出四哥在电话另一头烦躁的样子。颜棂都翻到他了,郧桁的动用点关系也不难。
“你确定吗?一走路就知道当过兵那种。”小五想了想,又调戏他哥一把。
“……我不确定。”四哥压低声音。
“听筒给他,我跟他说。”小五懒得再耗时间,果断道。
“……小五……”那头酝酿了一会,柔化的声音带着一点黏着的潮气。
“我说你听吧。”秘书敲门进来递过一沓文件,小五用肩头夹着听筒边看边讲,“你我已经分手了,我没有复合的意向,你也不用费心找我的亲属了,各自安好吧。”
“见,见一面……”对面的声音依旧发软,结巴的症状明显好了许多。
小五写完一行对文件的批改意见才回道:“我觉得没有必要。”让毛替代他去拒绝,在郧桁视角看来确实仓促,而这并不代表他要逃避,只是想从侧面通过郧桁表现让毛茹洇更加怜爱他罢了,哎呀,这怎么是可以说出来的事情……
“你……东西……”郧桁打电话的拱火效果依然是一流的。
不然正式地拒绝一次也好,该说的说明白,郧桁再纠缠不清,就一枪给他崩了。小五思考一下,答应约个地方。
小五用寻呼机给毛茹洇发暗号说自己要晚些回去,毛茹洇立刻回了一个“你是不是要去找什么野男人”。
你很希望我这样吗?小五知道毛茹洇不是会随意这么说的人,于是又回道:我确实要见个男的,是谁我不想再告诉你了。
去吧。毛茹洇回。
入秋时节,小五只穿一套西装,夹着单薄的公文包去到与郧桁约好的咖啡馆。他选了露天的座位,昏暗的天色让双色遮阳伞投下的阴影难以辨别。约定时间将近,郧桁还没有来。
小五将公文包放到身边的座位上。大部分人待在店内,外场应该是非常显眼的位置才对。
有位个子很高的女士提着一袋咖啡从店内走出来。左右看了看后走向小五,用英文询问道:“你好,你有没有看到……”此时的小五正提起公文包准备离开,二人对视一眼,都愣住了。
分开一年多他们不仅变成陌生人,性别都换了。
小五愣了一下就缓过神来,怪不得当时四哥是那种语气。
郧桁穿宽松的浅色仔裤和双排扣长风衣,一边肩膀上背着方形挎包,脚穿黑色短袜和坡跟靴,无一不是女装。他烫直的边缘内扣锁骨发染成浅粉色,脸上画着淡妆,眼睛带一对浅蓝色美瞳,耳朵上还有线条修长的耳坠,于小五印象中的硬朗形象相去甚远。
小五重新落座,对于郧桁也做个“请的”手势,他不关心郧桁为什么变成这样,要说有什么东西让他多关注的一下,也就是郧桁修的纤细眉形还算利落,但妆面的化妆品稍显廉价,颗粒粗大,笔法和配色有点显脏。
郧桁差点没坐下去,在小五查看桌上贴的价目单时才想起来拿出自己刚刚买好的咖啡:“小五……”
咖啡温度刚好,小五对照杯子上贴的标签掏钱给郧桁,郧桁没有收,小五就先把钱放在桌子上。小五留着刘海稍长的寸饭,平日里为了和毛茹洇区分而把刘海掀上去,他穿两粒扣的普鲁士蓝色西装,内衬天蓝色和纯白交织的细条格衬衫,打一条暗红色的丝质领带,衬衫第三颗纽扣处横别着一个银制的磨砂领带夹,夹子靠前处有三条抛光的平行斜道,作为上班族的装扮稳重而不至于刻板。
“你说吧。”小五喝了口咖啡,看纸币被风吹起一个角,用桌位牌把钱压上。郧桁以前没觉得小五的喉结这么大,小五素颜的皮肤状态比一般男生好些,分毫不见女气,甚至有些张扬乃至于装逼的气质,不像女装时那样容易与人亲近。
“你……你,怎么……变变成这样了?”郧桁双手捧住咖啡杯,指甲不像先前那样在边缘处修剪整齐,而是留长了一些,应该还做过抛光护理,刷着一层底油。他没有垫胸,造型看着还算舒服,隐隐有股性别模糊的妖气。
“没怎么。”小五姿势随意,反观郧桁,有种都市女性的克制感,“我的态度在先前说的挺明白的了。”
“你……穿女装……很好看。”郧桁垂下头,注意到小五骨节显眼的手,掌纹似乎也刻得颇深,停在他印象中的手却是纤弱光滑的,“比我……好看,好看多了。你看……”他沿杯沿抿了一口咖啡,嫩粉色的唇膏印上一半。
郧桁这张脸,除非是那种drag妆,否则怎样都是个男人。即便他看起来瘦了许多,这宽阔的肩膀,威猛的身材,肌肉轮廓再一出来就全完蛋。
郧桁喝过咖啡,将垂着的头发别到耳后,忽然鼻子发酸,下巴往里埋了一些小声说:“你不用……勉强……自己。”现在的小五是自信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