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少爷没忍住

    塞西尔救回来的角斗士，凡是受伤重、体质弱的，无一列外都因为医治无效死亡，最后只剩下了身体健壮、灵敏机智的两三个人。

    「好久没做这么心狠手辣的事，稍稍有点不习惯了。」在家庭教师指导下写着祭祀颂文的丁奥幽幽感叹，「还好这是个医学被神学按在地上摩擦的时代，不用搞得太复杂。」

    「宿主我不明白，」系统疑惑的声音响起，「你完全可以不带气运之子去角斗场，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让他把奴隶救回来，又弄死？」

    「系统小宝贝，你不觉得气运之子救助他人的举动很可爱吗？身陷泥泽也要坚持善良，这种天真又浪漫的英雄主义情怀真让人喜欢。」丁奥在羊皮纸上写出一个个漂亮的拉丁文单词，用华丽的辞藻堆砌对神明的赞歌，「可是啊，他也应该认识到，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他需要有更高远的行动方向。」

    「比如投奔二王子。」系统觉得自己明白了。

    「他连二王子是圆是扁都不知道，怎么投奔？」丁奥笑起来，「他应该花更多的心思来讨好我。」

    系统：「……」

    都是套路！

    课业结束后，小少爷优雅地向老师行礼告别，回到自己的房间。

    身姿挺拔的青年站在窗边，注视着远方的山川发呆。浅棕色的卷发、轮廓分明的侧脸，他的眉头微微蹙起，湛蓝天空般的漂亮眼睛清澈干净，能看清其中细碎的忧郁。

    “塞西尔。”少年的声音不自觉地柔软了几分，这个样子的青年真让人想好好“疼爱”。

    青年回过神，他赶紧收拾好情绪跪到小少爷脚边，恭敬地回应少年，“主人。”

    “别难过，下次给塞西尔买更好的玩具。”小少爷爱怜地揉了揉青年的头发。

    “谢谢主人。”塞西尔艰难地掩下语气中的涩意。少年对他越温柔便越是衬托得奴隶有多卑贱，那么多条性命比不过宠物的一个小小不开心。

    可塞西尔没忘记，他也是奴隶之一，只不过运气好点而已，如果有一天小主人厌倦了他，他会不会也成为玩具被转手相送？

    “主人，我可以乞求您一个拥抱吗？”健美的青年仰起头，英俊坚毅的脸上带着淡淡哀伤，仿佛虔诚的信徒在渴望他的神灵抚平他的伤痛。

    “当然，我的塞西尔。”少年俯下身，搂住青年的脖子，轻柔地抚摸着青年紧实的后背。在小少爷看不见的地方，青年的眼里没有半分软弱，那片清亮的蔚蓝中只有深沉的思虑。

    “我带塞西尔出去散散心吧。”抱了一会儿，小少爷放开他的宠物，对门边的女仆挥挥手，让她们为他俩更换了外出的衣服。

    小少爷把青年带去了他的犬舍。

    犬舍就在城堡的后花园旁边，训练有素的猎犬们其实很少乱吠，狗是一种有强烈等级观的动物，他们凶狠勇猛，同时也隐忍忠贞。

    嗅到主人和其他人类的味道，猎犬们纷纷靠近笼门，尾巴摇得飞起，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像是对主人的撒娇，又像是对陌生人的威胁。

    “坐。”小少爷对猎犬们发出指令。

    站起来一人多高的威猛狗子们乖乖坐到地上，吐着舌头望着少年。

    少年拉着塞西尔在它们面前站了一阵子，让猎犬熟悉青年的味道，也告诉它们这个人自己罩着，不要逾越。

    示威的低吠声渐渐消失，狗子们镇定下来，有几只小机灵鬼还偷偷把嘴从狗笼的缝隙里伸出，努力去蹭少年的手。

    小少爷这才打开犬舍的门把猎犬们放出来。

    “我们遛狗去。”少年转头对身边的青年说，俊美的脸上带着孩子气的愉快。

    早已等候在一边的仆人把一匹高大俊朗的白马牵到两人身边。

    少年踩着马蹬，轻盈地翻身骑上马背，他尽量往后坐空出前面的位置，邀请地向地上的青年伸出手，笑容里带着几分戏谑，像个调戏淑女的纨绔公子。

    “主人，我会骑马。”塞西尔仰着头看少年，轻声说。

    恶作剧没得逞，小少爷不高兴地撇了撇嘴，但看到青年正直诚恳的脸又改变了态度，他放开缰绳往前坐，指了指身后，“那塞西尔带我。”

    良好的贵族教育让少年有一口标准的官方口音，大概因为有点不高兴，他的声音软糯糯的，命令的口吻里带了些赌气般的娇憨。

    塞西尔松了口气，从这段时间的接触中他大致也摸出了小少爷性格。小少爷喜欢强者，更准确地说，小少爷喜欢把强者玩弄于股掌间的感觉，所以他不用矫揉造作的地刻意奉承少年，他只需要直白坦诚地表现出自己的优秀，然后让少年把这份优秀踩在脚底。

    塞西尔身姿矫捷地骑上马背，双手从少年两侧穿过，把少年环在胸前。

    “走咯！”少年神采飞扬地把手指放进嘴里，吹出一声响亮的哨音。

    这是玩耍的信号，狗子们顿时兴奋得围着马儿转圈，嚎叫着回应主人的召唤。

    塞西尔握住缰绳，双腿一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