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二十八章 花落了</h1>
付廷恺的能耐到底是很大,当闻放站在盛曼面前的时候,她还是有一瞬间不可置信。
但马上,她明白,她和闻放中间的很多东西,也许是一厢情愿,就从今天起要发生改变了。
“闻放。”盛曼静静地开口。她在说话时一直盯着闻放,而闻放只盯着她那足足有一公斤的吊水发呆。
“我病了。”她无奈地笑了笑,像是在炫耀战利品般,晃了晃自己满是针孔的手,
闻放轻轻在付廷恺的椅子上坐下,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去看盛曼的眼睛,盛曼捕捉到这一点,这些天来的委屈和感情在她心里发酵。
“你为什么都不愿意看我一眼呢?”盛曼说到这,终于流下了一直憋在眼睛里的眼泪。
“你也对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吧。”盛曼低着头。
闻放慢慢地将自己冰凉的手覆在盛曼的手上,“盛曼,我对你没有撒谎,我见到你的第一面,后面的事我就都计划好了。”
“这一切我都早就计划好了,可是你……”他轻轻地叹口气。
“停。”盛曼抹了一把眼泪,她觉得自己矫情的简直无可救药,不然怎么闻放说一句话她就无可抑制地想要流眼泪。
“我妈呢?你敢说我妈那一步不是你早就计划好的?”她冷冷地抽回手,“有那么多有钱人,鸿生有那么多股东,那偏偏是我妈,你敢说你娶我是因为什么,你爱我吗?”
盛曼此时已经泣不成声,她怨恨地看着闻放,他依旧还是像第一次见面那么儒雅,而如今她亲手撕开生活华丽的包装,心里却猛然想起他们领证那天,那个阴雨蒙蒙的早晨。
一切仿若昨天,又遥远如来世。
“闻放,我们离婚吧。”
盛曼已经分泌不出任何眼泪了,她就直挺挺地坐着,也不去看闻放。
“不可能。”闻放说到这,扭身去看盛曼,“盛曼,你这辈子,都别想和我离婚。”
“你清醒点吧。我们之间哪有继续的必要了?”盛曼卷起袖子,抹了抹眼角的眼泪。她苍白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这让闻放不忍心去直视。
空气中安静了很久,闻放静静地背对着盛曼,一言不发。仿佛在想一些事情,乱七八糟的。盛曼的眼睛也晃得干疼,她只好闭上眼睛,长吐一口气儿。
闻放喉咙干疼,发不出一个音节。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从高架堵了足足两个小时到这里,滴水未进。下了高架直冲出的一台车让闻放差点觉得他再也见不到她了。
可如今见了,他却后悔了。是这样的话,还不如不见,或者直接让他死在高架桥下。
“有什么事,等你出院了,我们回家说,好吗?”闻放用几乎是乞求的语气,“我很累了。”
盛曼听到回家这句话,突然心被扯开一般,她下意识去看床头柜上那张差点就被忽视掉的报告单。她死死咬紧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嚎啕出来。
她抽出一张纸,随手放在床头柜上, “这是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过字了,你送给我的东西,我一分钱也不要。我们没有共同财产,没有子女。”盛曼说到这,克制住自己已经无法掩饰的哭腔,“所以我们以后应该是没有再见面的必要。”
盛曼的声音像是被摧枯拉朽过,像是将落的花,花瓣不复鲜艳,褪了香气。
闻放慢慢回头,那个眼神让盛曼无法忘记,那是一种不可置信的,又愤怒的,恨不得将她尸解的眼神,像一把又一把尖刀直扎进盛曼的心里。
他直愣愣地望着盛曼,往日幽深的瞳在此时换了好多种复杂的眼神。他冷笑着,捏过协议书,眼睛也不眨一下地扯了对半。
盛曼蹙起眉头,她此时又在动摇了,她又恢复了往日的,像是掉进他的甜蜜的圈套里。她又开始重新相信,面前的这个男人是爱她的,是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和她在一起的。
可她的心里始终横着一根刺,即使没有解晚意,她也应该早就来个了断。
“求求你了,签了吧,我们都很筋疲力尽了。”
现在换盛曼用一种极其哀求的眼神看向闻放,闻放最受不了她的这个表情。他的脑袋里飞过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刚住进他家的时候,内衣经常扔在沙发上,他发现的时候,她用的也是这种眼神。甚至到了后来,他们为结婚后的床单该是蓝色还是粉色辩论时,她也用这个表情让他妥协。
就连在床上,她也是这个表情,让人想要狠狠地,狠狠地……
如今到了离婚,她也要用这种眼神来逼迫他吗?
“在你康复之前,回到家之前,我不会签。我也暂时当你没说过,你先养好身体。”闻放不置可否地把盛曼憋在嘴巴里的话生生堵回去。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径直离开了病房。
病房又恢复了平静,盛曼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在被抽离出去。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盛曼真正放下了一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