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02、</h1>
沉默对视半晌,她启唇,语气漫不经心,“是又如何?”
程光饶富兴味的瞅着她,云淡风轻的说:“逃避无法解决问题。”
孟渝曦迅速沉了脸色,眸中盈满阴霾。
这什麽鬼话,逃避?
他明明一点也不了解,凭什麽在这儿自以为是的说三道四?身为郑雨玹的未婚男友了不起啊,直接把她当女儿了是吧?
孟渝曦彻底失去对程光仅有的少许好感,霎时没了继续陪他浪费时间的心情,旋身欲离。
结果,不等她身影没入廊道间的阴影,温醇如美酒的嗓音便悠悠响起。
“我同雨玹讲好了,从今往后,会好好照顾你。倘若你不习惯,不必搬到我们那裡也无所谓,我们可以搬进来。”
孟渝曦猛地回头,一字一顿,“难道我没其他选择了吗?程医生?”
程光不语,依然故我的笑望着她。
该死的。
十分钟后,孟渝曦提着仅装有三套衣物的乾扁行李袋,跟在程光后头上了车。
她确实对和郑雨玹同住这件事感到极度不甘愿,而且还加上了一个陌生又印象差的程医生……可她压根没有拒绝的权利。
一思及今后可能必须日日瞧见郑雨玹那张脸,以及兴许充满约束、不復自由的生活,她就满心烦乱焦躁,洩愤一般的使劲摔上车门。
驾驶座上的程光不以为意,完全无视了她糟糕的脸色,反倒轻声提醒她繫上安全带。
他自如的将她所有失礼和火气全数忽略,不予半分责怪或表现出丁点怨怒。约莫会有人认定他温柔大度,然而于孟渝曦眼中,这是虚伪。
无人能如此大方的包容一个人对自己的恶劣,甚至以和稳平静的态度善待对方。
程光把真实情绪,完美的隐藏于温润的表面下——这是孟渝曦的直觉。
初识不达半小时,她便已自最初的好感,转换成打从心底的排斥。
撇头望向窗外,她并无顺从程光叮嘱的打算,鬆了鬆紧绷的脸部表情,看着杂草丛生的庭院发呆。
奈何不出一会儿,她的视线就遭遮蔽住了。
不知何时下了车的程光绕到后座,打开她这一侧的车门,二话不说抬手摸向她身畔。
孟渝曦皱眉,反射性握住他的手腕,“你干嘛?”
“假使你不想自己繫,那由我来。”他声音淡淡的。
她思索两秒才反应过来他在指什麽,甩开他的手,低眉扣上安全带。
“程医生,这样你满意了吗?”她说,嘲讽意味明显。
程光状似无奈的摇摇头,笑容和煦,一板一眼的答她:“挺满意的。渝曦,别轻忽安全带的重要性。”
语毕,替她关上门,回到前排的驾驶座。
程光未吐露关于新住处的任何资讯,孟渝曦倒也懒得主动提问。觑了眼专心驾驶的程光,开玩笑似的传讯息给几个时常一起溷的男性朋友——‘我要搬家了,可能会顺道转学。珍重再见啊。’
不过显然没人把这消息当一回事,每条回复都是不怎麽正经的调侃。孟渝曦盯着聊天视窗,唇角微扬,敲击键盘迅速回呛,原本阴鬱躁动的情绪正缓缓好转。
蓦地,又一条讯息传进来,她没瞧清楚头像和名字便直接点开了。
只见近乎空白的介面上,最下方一个数秒前传送的对话框内,仅仅一行毫无温度的字句。
庄则叙:你认真的?
像突然被人牢牢摀住口鼻,孟渝曦瞬时停止了呼吸。
大概是由于看她已读不回,没多久电话就拨过来了。孟渝曦的来电铃声是一首近期颇热门的流行歌,骤响的活泼曲调吸引了程光的注意。
他稍稍抬眸,后照镜映出直瞪着手机不放的孟渝曦。瞧她似乎没有接通电话的意思,他问:“怎麽了?你不接吗?”
孟渝曦没理他,迳自挂断,而后立刻关机,同时内心一阵哀号。
老天,居然一不小心,也把那句玩笑话错传给他了……
她懊恼得直想扔手机,心情像坐了云霄飞车,转瞬从最高点跌落至谷底。
程光将她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但并未多说什麽。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裡,他们俩不约而同的保持着缄默,任由气氛冰冷、沉凝到极致,也没有谁愿意先开口,打碎这令人窒息的静寂。
大约二十分钟后,他们抵达了一座外观古典别緻的四层楼别墅。孟渝曦仰目扫视一圈别墅的外观,视线落向庭园中的白玫瑰花丛,她抬手捏了捏柔韧的纯白花瓣,神色淡漠。
程光开了大门的锁,回首示意她进门。
“这边离你学校约半小时的车程,而你学校便在我任职医院的附近。所以假如你愿意的话,我能天天接送你。”程光领着孟渝曦经过装潢雅緻的客厅,沿木造楼梯向上,头也不回的道。
孟渝曦没仔细听,亦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