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

    谈完工作，小五换装上街，黑长直肌姬发搭制装校服和短裙，脚下是漆皮方跟圆头皮鞋和横纹长筒袜。这里的男男女女普遍身形高大，小五得以自然地做一个暗黑日系女高中生。他的眼睛没好全，眼皮上一层浅浅的粉红色，他顺势没画眼影，打底之后直接用眼线笔拉出眼尾稍长的眼线，唇妆选取车厘子色，中间加一点桃红色透明唇釉提亮。

    小五对自己女装的定位是甜美通勤系，类似盐系女孩的风格他只在公司年会上试过一次。那时他自己做了红色调的洋装短裙，长眼线末端画上黑色的小三角，又背了一对蝙蝠翅膀当小魔女。当然，发型还是小助理的一贯风格，中发内接棕红到酒红色渐变的波浪卷，使得发梢延伸至胸口处，再戴上粘好恶魔犄角的宽发带遮掩连接处就完成了。

    他的底子在女性审美中是刚刚好的“比较男人”的程度，但在扮女生的硬件要求范围内就成了下限，扮相可爱但不多久就能被看出是男性，再怎么充实技巧也只能优化外貌。他的女装效果虽然不是最好，却是非常努力的那一个。

    小五站在河边，两岸是高楼耸立的发达城市景观，与国内大不相同，他的心情却未能如愿转换。厚重的长假发配上充足的日光，闷得他有点头晕。他喉头酸涩，感觉自己又要哭了，在口袋里掏了半天，没有卫生纸，只有他订做的堆成一团的银项链。

    小五举起项链往河里丢，却被人握住手腕，用英文道：“小姑娘，不要给我。”

    “放开我！”小五晃着手肘反抗，对方慢慢增加力量，使小五不能发力，项链“啪”地一声散开落下，被那个人一把接住。

    “呐，不是小姑娘，是小伙子。”按住小五的人将小五拨成正面朝他，忽然笑了起来。

    “那是我的项链！”小五怒瞪比自己矮了一点，一头黑色泰迪卷还留着连鬓胡的男子，看样子是亚裔，还有莫名的熟悉感。

    “你不是不要了吗？我替你解决，不用谢我。”男子用指头绕着项链让吊牌飞起来，又渐渐减缓速度，使项链如手链一般在他腕上缠绕数圈，小五没抓住机会把链子抢回去。

    “不讲理……”小五不想和这人纠缠，扭头走掉。那人却追了上来，一把搂住小五的脖子，脸紧紧贴在小五的假发边，用中文小声说：“别走呀，你再看看我……”

    “你放手，不然我要报警了。”小五这回掀开了男人的手。也不知道他最近是怎么了，随便站街上都能看见和自己长得像的人，要说他是大众脸，让他产生这个认知的时间也太晚了吧。

    “嗬，有两下子呀。”男人在手快被拗过生理界限时破解了小五的招数，但他并未就此放弃。

    “毛茹洇。”小五的思路也是被这人拐跑了，随口叫道。

    “哎！”故意和小五保持一段距离跟着他的毛茹洇赶紧贴上来，这和视频里看到的有点黑帮打手气质的青年不太一样啊？

    “你不是死了吗？”小五想要不还是报警吧，可是被一个武警盯着，报警失败了可怎么办？

    “谁咒我！”毛茹洇毫无“死人”的自觉，甚至竖起了眉毛，表达过愤怒后，他继续对小五进行劝说，“你现在一定有很多话想问我吧，咱们找个地方聊聊？”

    小五不理毛茹洇，走着走着开始跑了起来，毛茹洇跟住他简直毫无压力，小五突然停住回身攻击毛茹洇，毛茹洇随随便便就挡住了。将小五的手顶回去时，毛茹洇还看了眼自己腕边的吊牌：“这不是我的编号啊，是你的？”

    “瞎编的！”小五忍无可忍叫了一声，“为什么要缠着我？谁通知你什么了吗？”

    “没有啊，我在街上走，看见你长得像我，就来逗逗你，结果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毛茹洇小跑着说。

    “什么啊！”小五感觉自己像个智障，谨慎来谨慎去给毛茹洇绕晕了，变成小学生斗嘴，“你好絮叨啊！”

    “我絮叨？我解答你的问题，你就这么说我？”毛茹洇的语气中包含天大的委屈，“你看你现在已经开始提问了，我也给出了我的诚意，所以你再考虑一下我刚才的提议？”

    “行吧行吧。”小五用纸巾贴了贴鬓角，再这么你追我赶下去他的妆要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