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ag sister

    每天看文献到深夜的小五没有忘记自己买的几大卷布料，租了台老旧的踏板缝纫机，睡觉前抽些时间来做活。他重新画了一套更精细的设计稿贴在书桌上，洋娃娃般的棉布裙子边缘点缀了白色的小翅膀。

    “站起来一下。”小五拿着大片布料走到毛茹洇身边，剪裁这种相对简单的工作都是毛茹洇白天抽空替他完成的。

    “怎么了？”毛茹洇的屁股刚离开椅子，腰间就围上一圈布料，“嗬，你倒是会找地，我这可动模型好用吗？”

    “谁叫咱俩差不多呢。”小五拿一根珠针别住布料看效果。

    “女孩的裙子不都喜欢把腰往高了束吗？”毛茹洇低头看了一眼布片。

    “男女身材比例不一样，我这种高一点的要用衣服弥补视觉差异才行。”

    “你要做上半身的时候，我不是还得揣个假胸吧。”毛茹洇抱着胳膊，忽然想到。

    “女孩子的胸是可以随便戴的吗。”小五在布料上做好标记后抽走珠针，“你不如直接把这条穿身上得了。”

    “我虽然不像你一样受过训练，但看你扮完的模样，我对自己也还是有信心的。”毛茹洇摸着下巴奸笑。

    小五团起布料放在缝纫机上，双臂架上毛茹洇的肩膀：“论女装我是不会输的。”

    “谁跟你比了。”毛茹洇失笑，抬手抚上书桌的填色图稿，看了一阵建议道，“等这两个弄完，你还不如做个万圣节主题的，在小南瓜裙子里藏串灯泡，多有意思。”

    “那就烧起来了。”小五说。

    “发光的小南瓜嘛。”毛茹洇说，“……也是，灯一照，下面一坨黑特别明显……”

    小五的两条裙子做好，万圣节就快要到了，他又改装了两双高跟鞋，制作相关配饰让造型更完整。

    “我们去ball吧。”小五拿起一条裙子在身上比划，一段时间的放飞让他身上已经看不出能扮做小女生的痕迹。

    “好啊。”毛茹洇走近小五认真打量他的作品，忽发奇想，“你会画drag　queen那种妆不？”

    “看到效果能照着学一个，但正宗不正宗的我就不保证了。”小五想了想说。

    “可以报名那个什么，Realness，还有什么不跳舞的项目？”毛茹洇思索一阵，“ball的话不参与只能围观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有很多category呢，要不报个‘face’，你跟我一起穿这个。”小五拿起穿在衣架上的另一条裙子。

    “……还真成我的裙子了啊。”毛茹洇望着小五手中的长裙，目光不像先前由裙子想到小五的甜美扮相那样透着欣赏，而带惋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把裙子“糟蹋”了。再抬起头，毛茹洇对小五说：“那我只能拜托你收拾我了，这样算作弊吗？”

    小五一丢裙子，豪迈道:“加入我的drag　family，我给你弄！”

    “那我是你的drag　sister？”毛茹洇张开双臂表示任小五摆弄。

    “是drag　daughter　。I　gave　birth　to　you.”小五从准备好的两双高跟鞋中挑出鞋跟较矮的一双给毛茹洇，“要不你先试试？”

    “这也没有很高吧。”毛茹洇接过鞋带穿上，感到容易磨脚的地方贴了海绵贴，走起路来更是“有恃无恐”，昂首挺胸，几步走到房间另一端，“怎么样？”

    “你照卫生间的镜子看看，重心不对。”小五从床垫下面抽出一层棕黄色的海绵垫，用剪刀剪出各种块状。

    “重心？”毛茹洇的双手从后托腮，俨然起了范，他“哒哒”地走出房间，拐弯时扶了一下墙，在镜子前一看，确实不对劲。他脚上走的虽是猫步，步伐间也不因为求稳而深一脚浅一脚，但力度跟踏正步似的“梆梆”地向下压，显得很傻。

    “这样呢？”毛茹洇调整姿态返回，小五手中边缘僵直的海绵悉数被修出柔和的过渡面，“我是不是该有个drag　name？”

    “你的戏还多起来了。”小五拿起两片海绵贴到毛茹洇的双臀两侧，上下挪动了一会儿觉得满意了才拿开。

    “不是这个意思，至少我做得不好也不会暴露真实信息。”毛茹洇不过站了一会，脚有点酸，把鞋脱了，“你每次都自己做臀垫？”

    “给你做个简易的，让你也理解一下Queen的辛苦。”小五从书柜靠下的抽屉中拿出两顶金色假发梳理，需要用到的首饰也都摆在桌面上备用。

    “你到底什么时候弄的。”毛茹洇随便打开一个盒子，夸张到可以当枷锁的项链晃到了他的眼睛，金属结构之上布满大颗的染色玻璃和水钻，“这是租的？”

    小五点点头，向毛茹洇展示尺寸惊人、多层塑料和宝石嵌套而成的耳环：“这就是drag的风格，闪光的东西永远不嫌多。”

    “还有什么？”毛茹洇兴致勃勃地问，首饰、裙装、尖利而纤长的美甲贴片……这些不过是他认知中已经存在的东西的升级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