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留了毛茹洇的电话,连续几天被工作填满后,才在夜里有空找个电话亭联系毛茹洇,二人约在小五住的酒店附近见面。
“这么晚还伪街啊。”碰面后,毛茹洇单手插兜坐到小五身边。小五今天的刘海比较稀疏,披肩齐发在稍微靠下的位置用小花发圈束起,清淡的妆面以桃粉色为主调,加了些珊瑚色点缀,耳朵上戴了以一颗浅粉淡水珍珠为主体的小巧耳饰。他穿一件造型奇特而厚重的长裙,以黑色拼接碎花布为基体,内设层叠的不同质地的粉纱,最外侧由胸部到膝下罩上一层揉皱并在背后叠出花形的半透西柚色纱裙,这个设计在流俗和复古间找到了微妙的平衡。
“这个给你。”小五递出一件包好的白背心,毛茹洇注意到他涂了嫩粉色的指甲,甲片前端修成稍尖的圆形,食指指甲侧边印了一朵白色的樱花。
“这回不是‘学雷锋’了吧?”毛茹洇一句话毁气氛。嘴瘾耍了,他又怕小五不高兴,迅速把背心抱在怀里。
小五摇摇头,从低头害羞变成稍显伤怀地抿唇:“谢谢你,今晚我就要走了。”
“走哪去?”毛茹洇没有直盯小五,而在小五不安地动了动腿时瞥见他中长锁边白布袜子外穿着的深色天鹅绒帕扣鞋。夜色中他看不清这身装扮的细节,但这个造型在张扬的日光下必定会因为过于繁杂沦为村姑,夜晚奇异而偏暗的光效使小五兼具少女的清纯和少妇的欲想。
“别的城市。”小五理了理假发,少女心的美甲让人不那么容易注意到他骨节明显的男人手。
“你出差多久啊,都在这边?”毛茹洇吊儿郎当地靠上长椅,“照你这换衣服频率,行李得拉了一车?”
“这件是这边买的。”小五低下头,“刚认识的时候,郧桁不喜欢我女里女气的,但现在他还能接受……”
“现在风气还没那么开放,我从前也歧视这个歧视那个的,但老了好像就看开了。”毛茹洇说,“你这样挺好的,我觉得只要是因为自己喜欢做这些,就没必要看他人脸色。”
“你是个好人……我不知道回去之后该怎么办?不过你放心,你的事我谁都不告诉。”小五绞着指头道。
“我跟郧桁只有非常时期的肉体关系,感情就普通战友情吧。”毛茹洇把背心放到腿边,“也是我的问题吧,可能他对这种相处模式不熟悉,加上他认死理又容易自我感动……他找替身这事,对你我都不尊重。我认为自己的做法没错,但既然造成了让你受害的后果,也不能把责任全推到他身上。”
“郧桁有在为我改变,我也希望他好,你又这么好,我是愿意退出的……但照你说的,我觉得这也很常见,总不能说一方当真了,另一方就必须奉陪到底……”小五语无伦次地说着,声音因为没有刻意拿捏腔调而放低了些,语气仍旧充满女孩子的软糯,有些黏腻却不招人讨厌。
“我‘死’的时候,是得知恐怖分子准备在公交车上投放炸弹,排爆进行中全队牺牲。当时涉案人数众多,我又被烟尘掩埋了,清点的时候可能有所遗漏。这个案子有一些疑点,导致我不能及时恢复身份,只能偷渡国外。”毛茹洇说,“为了同期的安全,我没法为解释相对没那么重要的事情再以‘我’的身份出现在郧桁面前,但我可以对你有所补偿。”
“不,不用补偿。”小五有点紧张,自己这点小情小爱怎么能跟反恐排爆相提并论?
“没什么,带你逛一逛,让你心情好一点,怎么样?”毛茹洇看向小五,眼睛亮晶晶的。
“不用,我得去好几个地方呢……”小五简直想藏进自己的长裙里,“你现在不会还在偷渡吧,这太危险了……”
毛茹洇摇摇头:“已经有好身份了。我没想着赚多少钱,工作挑得很轻松,你刚才说的几个地方里正好也有我想去的。”
“那我雇你当导游吧,要不然我也不好意思……”第一次出国,同胞对小五诱惑力极大,他对毛茹洇的好奇心也渐渐被勾了起来。
毛茹洇抱起背心,伸直手臂向小五伸出小拇指,小五则少女地将手缩在胸前和他拉勾。
小五和毛茹洇一起坐长途汽车,他没有打扮得如得前两次一样花哨,戴了黑色齐颈波波头假发,穿荷叶边女式衬衫和拉链后置的牛仔裤,身段凹凸有致,不看喉结就是个女孩。
“还没问过你的名字。”找到座位后,毛茹洇顺手将行李牌套在腕上,把靠窗的位置留给小五。
“叫我小五就行。”小五甜甜地笑着,张开五指在颊边比了一下。
“这是你穿女装时候特有的名字吗?”毛茹洇问。按年纪,他不太适合加“小”字,但小五身上流露的恰到好处的小女人气质又让这个名字挺合适。
小五摇摇头:“我在家里排行第五。”
“这么多孩子啊。”毛茹洇感叹道,“哎,你家里人对你穿女装是什么看法?”
“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家里人让穿的呢……”小五的双手夹在膝盖间,下体部分像是动过手术一般毫无男人的鼓胀。
“哈?那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