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循着地址找到一片废弃街区,毛茹洇给的门牌显然是个没人住的。小五抱着毛茹洇可能外出的心态在附近绕了几圈,等人再一次经过毛茹洇屋门口时被人迅速开门抓了进去。
“唔……”毛茹洇收住力道,虚掩住小五的嘴,放他下来时掌心依然印上一个粉嫩的唇印。
“对不起……”小五晃晃悠悠地对毛茹洇低头道歉,见毛茹洇将食指抵在唇边做了“嘘”的手势,赶紧收声。
毛茹洇引小五上阁楼二层,小五理了理刘海,提起长款橙黄色波点衬衫裙的裙摆跟上。楼道内有涂鸦,房屋内饰泛旧,墙壁干裂起皮,家具摆放随意,桌上躺着几本翻烂的发黄菜谱。
“你为什么住在这种地方?”小五挂好深红色方形皮质挎包准备落座,今天他的穿搭全部使用鲜亮的颜色,宽发带、宽腰带和款式简洁的平底鞋将身形分隔为几个鲜明的色块,大方得体又不失青春可爱,只是和落满尘土的破败环境不搭。
“我忘跟你说了,来这边要注意一点,白天经常有巡警,搞不好就要把人带走。”毛茹洇饱含歉意道,“不过这里不用租金,比在唐人街十八个人挤一个阳台强多了,我过这种生活习惯了……”
“你做的到底是什么工作呀……”小五有些心疼地托腮望着毛茹洇,他做了糖果色方形短款美甲,缤纷的色彩完善了造型,亦不负素净妆面的衬托,“我哥让我先读研究生学校,虽然能提供宿舍,但对亚裔的价格太高了,我觉得还不如自己在外面租房。我想问问你有什么建议,合租也好啊。”
“大学生还不够‘高材生’?”毛茹洇惊愕,片刻后缓过神来,有能力确实该继续深造。”
“我哥说这样好办签证。”小五害羞地捋了捋披肩的棕色假发,“这边上研究生的都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吧,要说住学校里,我也觉得不方便。”
“这倒是。”毛茹洇点点头,觉得自己的回答有歧义,又解释道,“我说的是签证。”
小五起身向衣帽架走去,从包装取出一沓文件和一个造型呆板的长方形铁盒:“我挑了几间房子,有中介还有学长学姐介绍的,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忙把把关?”
“中介是国人还是外国人的?”毛茹洇展开折上的资料,“这么说你可能一时无法接受,但国人中介或者房东大多是专坑自己人的。”
“我今天空着手来,不大好意思……”小五没太在意毛茹洇的话,将铁盒打开一个小缝,一股热腾腾的香气蹿出来,“这是我自己做的,你中午热热吃。”
“你也太客气了,不用这样。”毛茹洇翻文件的手顿住,这是什么几十年前日剧中的小妇人情节,饶是他知道面前人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爷们,仍然像生平第一次有女神送饭的直男学生一般身上烧得慌。“这次回国我得知了一些让我郁闷的事情,干脆把工作辞掉了,所以你需要室友的话,价格合适我就可以去。”
“那就把这几个去掉。”小五闭严饭盒,从毛茹洇手持的文件中抽出几张,“租金均摊就可以了吧。”
“嗯。”毛茹洇在小五的基础上缩小范围,“挑个时间去看房吧。”
“那我联系一下房东。”小五将文件分类收回挎包,翻开桌上的菜谱,“你在学做菜?”
“以前东躲西藏,有时只能吃硬得划肚子的大饼,那时候我就决心吃点好的了。”毛茹洇给小五倒水喝,从水管七扭八歪的连接状态来看,像是从别家偷的水。
“这样好像也没有多好,而且听你的意思,这种生活好像持续到了不久之前呢。”4小五握着到水杯,等水碱沉淀一会儿再喝。
“这就跟运动员退役后倾向于高强度的运动一样,长期的紧张生活状态不能一下子转变过来。”毛茹洇摆正其他几本菜谱,“我不想卖惨,但时间一长毛病多多少从会从身上渗进心里。”
“我做饭做得也没多好,能跟单位食堂解决就不跟家弄,尤其郧桁给人开车之后,晚上也不用在家吃饭。”小五温和地笑着,话间并无埋怨之意,也许是考虑到毛茹洇,他自觉转了话题,“对了,你有寻呼机吗?听说这边比在国内办理要方便得多,价钱也合适,我正想要不要办一个。”
“原来使过,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用,我找找看。”毛茹洇说,“其实买了也就是‘滴滴’一下,到时候还得去电话亭排队。不过我看学生还挺爱玩的,相互之间编个暗号发什么的。”毛茹洇说完,发觉自己好像放过了什么机会,但也无妨,他对小朋友爱玩的游戏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确切说,他再无心力像年轻人那样为了结交新朋友去做什么,自己原先不会去做的事。
“图个方便嘛,那你先找找看,有的话我也办一个。”小五向毛茹洇伸出小指,弯曲的指头上苹果绿色美甲光泽柔和。
“好。”毛茹洇掌心朝上,绅士地从下方勾住小五的指头。
小五和毛茹洇相约看房,小五穿得十分休闲,牛仔套装内衬印花短袖衫,像是一觉醒来伸手乱抓,拿到男朋友的外套依然满不在乎地穿上的随性女孩。他没有贴美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