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夏天的尾巴里，天气还不是那么冷，放学后推出自行车准备回家的少年却将运动服裹得严实，拉链拉到衣领最高处。他卸下鼓鼓的背包放入车筐，迎面走来一男一女。

    “就是他，今天刚买的裙子，白底小碎花的。”女生用在场的人刚好能听到的音量说。

    少年未理会二人，踏上脚蹬撇腿上车，看起来年长一点的男生走到车前拦住他：“不好意思，我女朋友怀疑她的东西在你包里，能不能请你打开看一下？”

    “我没拿过别人东西。”少年站在车边握住车把。

    “那裙子到底有什么特征，你也说详细点，总不能平白无故说人家不是。”男生转向女生，又劝少年道，“你没拿过的话，打开包看一下，说不定是个误会，我代她给你道歉。”

    “呀，你们在这里啊。”一个女生跑来，看样子是先前女生的闺蜜，“她跟我讲过，小紫花的裙子……”

    “标签还没拆呢，白色三角形的。”女生说。

    “有备而来啊。”少年抬眼瞥一下那女生，“我没拿过，我要走了。”车身向前滑出一些，男生伸出二指夹住书包拉链一扯，包中露出一角透明塑料袋装的碎花裙，与女生描述一致。

    “要说小女生买的一样的裙子我还能理解，你一个男的包里装这个就奇怪了吧。”男生将裙子揪出能看到标签形状的程度，他先是扫了一眼女朋友，而后端详少年的脸说，“难不成你想说自己要穿？”

    “这是我买的，标签是长方形，我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三角形。”少年握住车把后退，又有几个男学生朝他们走来。

    “不至于吧？为了当个贼，连一异装癖都认。”男生抚了抚女朋友的肩膀，“裙子还她，这事就过去了。”

    “他们家脑子都有点问题的吧，他爸不就……”闺蜜小声嘀咕着，远处跑来一个倒着小碎步，穿红白方格水手服领高腰裙的少女，领下和双马尾处缀着的白绒球一颤一颤地。

    少年抱起书包准备将裙子塞回去，男生冲上去抢包，女生则快步走到少年跟前要赏一巴掌，少年为了护裙子，没完全躲开女生的手，脸上留下几个指印。

    “哥！”马尾和发尾靠上的部分都系了粉红丝带，脸蛋稍圆，颈绕浅粉厚蕾丝项圈，腿穿白丝的少女，软糯的音色飙高成一丝尖叫，飞起一脚先踹了离着最近的闺蜜，再揪过女生甩了个结实的耳光。

    “这裙子是我买给我弟的。”姜烬酒从男生手中夺回书包挎在身前，小五从身后踢了男生的裤裆后将他拉远。

    “敢觊觎老娘的裙子，今天就都别想走。”小五把四哥护在身后，照着被扇懵的女生脸上又来了一拳，喇叭袖扬起一阵淡香。男生想上前，小五就朝他的肚子补了一脚。

    刚刚过来撑场面的同学见情况不对先撤了，四哥推来自行车，伸手扶小五上去。男生站起后去检查两名女生的伤势，小五无视女生的哭诉坐上后座离开。

    “你不至于打不过他们吧。”四哥骑到一处安静的角落抽烟，给小五也递了一只，小五一只手套上黑色丝质手套来抽。

    “我不打女人。”四哥说，“变声期别这么说话了，不然容易长歪。”

    “哼，我乐意。”比四哥矮一头的小五扬起嫩滑的小脸娇嗔道，“傻逼还分什么男女啊，就是要朝脸打，让他们记忆深刻。”

    无非是女生看到四哥包里的裙子想带人讹诈，标签是提前动过手脚的。四哥吐了口烟，注意到小五的手套：“黑色可不协调。”

    “我不想烟味落上去。”小五将手伸远了些弹烟灰，宽松的袖口晃了晃，动作中满是少女纯真。

    “这管什么用，你不如拿筷子夹着抽。”四哥轻哼一声。

    “喂。”小五被呛了一口，不爽地递烟去，“你处理吧。”

    晚上小五风尘仆仆地回到酒店，身上裹着一层烟味，他贴向毛茹洇身边，毛茹洇滑步闪开。

    “味儿太重了？”小五揪起背心来闻，想了想决定换身新衣，脏衣服一股脑塞进行李箱，和买的小吃特产挤在一起。

    “你洗个澡，要不在外面吹吹再进来。”毛茹洇开始觉得有什么东西变得和想象中的不一样，或者说是各个方面都不一样了：这个邋里邋遢，靠得太近亲热时腿毛都会缠在一起的男人是谁啊？

    “这个洗澡不管用，稍微忍忍吧。”小五面含歉意，依然执着地向毛茹洇身边蹭去，“我哥还好吧？”

    “等会儿，别跟我‘咱们’。”毛茹洇嗅到一丝阴谋的气息，赶紧和小五撇清关系。现在的小五，行为举止没有一丝娘气，声线色情，从柔弱母0到臭屌1有的毛病他全有，这“一键切换”的反差，饶是毛茹洇能接受小五的不同面貌，也觉得别扭：“女装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女装啊，咱们不是已经玩过很多次了吗？”小五没有继续侵入毛茹洇私密范围的界限，随口道。

    “玩？这是女装play？”换成毛茹洇来缩短二人间的距离。

    “噢噢……没事，这两天不是新买了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