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长南离开后的两天内,赵念桢就搬离了桃涧的房子,靳姨拦了他很久,不知道两个人到底出了什么样的大事。赵念桢看她很可怜,只好告诉她,这里很快就要有女主人,他再留在这里,很不合适。靳姨还想说什么,他又握着她的手说,那个姑娘,人很好,如果您后来侍奉到她,也一定要像待我一样待她,还有她的孩子。靳姨听到那两个字,哆嗦着嘴唇,默念着怎么会。赵念桢摇了摇头,告诉她,我们两个讲的话,从来不会告诉靳长南,这一次,也请你不要告诉他,你知道他,不理智,我现在要走了,也不希望他去当一个杀人犯。
他抬起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意:“孩子是无辜的。”
想不到最后,他的嘴里也吐出来这样一句话。如果时光轮转,他知道今天会是这个局面,当初的他,还会义无反顾的跳进这泥潭吗?赵念桢已经没办法知道答案,答案也已经不重要,世间没有后悔药,这是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明白的道理。
阮文倩后来给他打过几次电话,说靳长南一直没有联络她,她很不安。赵念桢告诉她,他该说的已经都说了,让靳长南自己考量一下吧。阮文倩放心不下,说他还是想来见他一面,她自己开车来桃涧就可以了,不劳烦他跑一趟。赵念桢想了没想,告诉她,他已经不住在桃涧了。阮文倩很惊讶,还想问些什么,赵念桢已经挂了电话,不愿再多说。
最先察觉到事情不对的,竟然还是朝章,而不是蒋方圆。其实也是巧合,朝章是在医院的员工宿舍,碰见了赵念桢,朝章看到他在员工宿舍,愣了一下,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赵念桢说:“我在找房子,暂时先住一下这里。”
朝章点点头,哦了一声,想了想又叫住赵念桢:“你和那位……”
赵念桢对他友善地点点头:“烦你关心了,我跟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赵念桢同他说完,没有停顿,先走了一步。朝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说实话,他是没想到,赵念桢能这样果决的离开靳长南,有件事,他一直没有说,赵念桢被送来急诊的那个晚上,他意识已经迷离,却仍然抓着朝章的衣服在喊两个字,朝章凑到他耳边,听到那两个字,愣了一下。燕南集团的老总,名讳里面有一个南字。那一晚,朝章如果没有听错,赵念桢喊的,是阿南。
阮文倩按照赵念桢的嘱咐,在家呆着,却没有如愿以偿的等来自己想听的消息。大约两周后,阮成钧回来告诉女儿,订婚取消了,最近就会发新闻。阮文倩突然就像疯了,在家里砸东西,阮成钧不知道自己平时温顺的女儿怎么会一下子这样,请佣人按住她,怕她伤到自己。阮文倩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蛮力甩开那些人,拿一片碎掉的瓷瓶片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她撕心裂肺的哭起来:“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我都怀了他的孩子了!”
阮成钧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女儿:“什么?”
阮文倩抽泣着,她已经往日的端庄,最近的焦虑使的她憔悴,而现在更是人不人鬼不鬼,眼窝瘦的陷下去,看上去像一名重症病人。
她念了两遍她的孩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把瓷片扔在地上,抓了车钥匙,不管不顾的踩着一地的碎瓷片冲了出去,阮成钧喊人去追,没拦到,阮文倩的车冲出来,险些撞到自己的母亲。车里没有开空调,她却一直在哆嗦。她想了想,把车停到路边,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给赵念桢打电话,打了两遍赵念桢才接通。
她的声音发抖:“他要悔婚了,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赵念桢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安慰到她,阮文倩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她的情绪不太稳定,他刚下手术,连续站了三个半钟头,腰很不舒服:“阮小姐,你冷静一点,其实你还年轻,靳长南不会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你的时间还很多,不如尽早放下。”
阮文倩绝望的笑了:“那我孩子怎么办?”
“……阮小姐,如果你来我们医院做,我可以尝试一下能不能帮你尽量做到保密。”
阮文倩闭上了双眼:“我要告诉他,他不会不要他的孩子。”
赵念桢平静的说:“阮小姐,你不了解他,如果他知道有这个孩子,他不会轻易放过。”
阮文倩尖锐的反问他:“你之前要我安静,说你会让他回心转意,我听了你的话, 可是现在呢?他要悔婚了,你觉得你现在说这些话,还有可信度吗,赵先生,你到底是为了你自己在谋划还是为我好?”
赵念桢赶到乏力,阮文倩现在的状态,根本没办法冷静的思考,她现在在怀疑赵念桢。
“阮小姐,你冷——”
“够了!”
阮文倩挂断了电话,赵念桢再打过去,阮文倩没有接。
赵念桢一直到晚上都很不安,他犹豫了很久,终于在第二天打了个电话给靳长南:“喂?”
对方显然没有料到赵念桢会给他打电话,愣了很久,才喃喃道:“念念?”
赵念桢的心不知道什么地方抽动了一下,他沉默一会儿,才